那宋書意斷指,於她而言算什麼重?她隻想拍手叫好!斷了永遠接不上更合她的心意。
謝珩閉眼,不想再逞一時口舌之利,爭執下去,隻會讓她的情緒更壞。
他抱著蘇瀾進了一個房間,宋書意已經換好衣裳,神色痛苦地蜷在床上。
嚴天野在一旁急的要死,見了謝珩如見救星,衝上來道:“人帶來了?”
謝珩將蘇瀾放下。
她衣裳被染濕好大一片,尤其是貼著謝珩的那側,從肩膀到腰肢都濕透了。
夏衫本就輕薄,濕透後貼在身上更顯曲線。女子半熟的身體玲瓏有致,好看又極具誘惑。
這就是蘇瀾和宋書意的不同。
二人都是世間難尋的好顏色,隻是宋書意即便周身濕透,也讓人生不出褻玩之意。
而蘇瀾就算乖乖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也能讓人心神蕩漾。
有些人生來中正,有些人則是媚骨天成。
就像神女和妖精。
世人皆讚前者貶後者。
此時此刻站在宋書意麵前,蘇瀾很容易想到前世那些辱罵。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明明隻是受害者,卻要背淫邪之名。
隻因她生得如此,隻因人說相由心生,她就活該被人輕賤。
而此時將她置於這個境地的人,是她的丈夫。果然因為宋書意,他是能舍下她的!
冷意一寸一寸侵蝕進骨頭,前世那些惡言惡語向她湧來,如附骨之蛆。
她連唇都失了最後一絲血色,慘白如紙,脊背卻是筆直的。
如雪落於青鬆上,寒涼又凜冽。
嚴天野看了一眼連忙避開。
而謝珩也意識到不妥。
他捏了下額頭,暗悔自己真是被氣糊塗了,怎麼就忽略了她形容不整。
她如此怎能被人看?況且還有外男,想將人拉到身邊護住,卻被她一把揮開。
蘇瀾沒有局促,也沒有遮掩身體,大大方方看著謝珩,眼眸冰冷。
嚴天野已經拿來衣服,遞給謝珩,小聲說:“快把這個大氅給她披上,我們這般莽撞,小姑娘都生氣了。”
嚴天野怕蘇瀾難堪,全程不敢抬頭。
謝珩接過大氅,沒有動手給她披,她在氣頭上,一碰就炸。
蘇瀾再怎麼不理智,也不會跟自己過意不去,接過大氅穿在身上。
嚴天野這才抬頭,焦急道:“小姑娘,快去看看宋先生的手。”
蘇瀾抬腳就往門外走。
她要是給宋書意這朵盛世白蓮接骨,她就是腦子有病!
宋書意的手廢了她才開心!
謝珩拉住她,聲音無奈又疲倦:“念念……”
蘇瀾:“放手!”
“你聽話,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
蘇瀾回頭看著宋書意,笑道:“宋先生家大業大,竟會缺一個接骨大夫嗎?”
宋書意臉色煞白,低聲道:“謝容與信不到旁人,說你擅接骨,勞煩了。”
蘇瀾看向謝珩,一字一頓:“你是非要我醫不可嗎?”
“接完骨咱們就回去。”
蘇瀾看了眼嚴天野的腰刀,緩步走到他麵前,冷聲:“嚴將軍,可借配刀一用?”
嚴天野不疑有他,解下遞給她。
蘇瀾拔刀出鞘,對著自己的手腕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