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也是我家的女孩子,就得被照顧。”路今安給蘇瀾擦眼淚,“怎麼還哭上了?”
蘇瀾隻是忽然有點傷心。
說不清為什麼,就是心裡空落落的。
“我以前其實過得不好,但我不哭,負我的、薄我的、害我的,我就和他們拚命。
可是現在有你了,我就覺得不用一直堅強,我的阿弟總歸是偏向我,不會拋下我的。”
路今安心疼得要死。
他抱住蘇瀾,像自己從路邊看到母親哄孩兒那樣,輕輕順著她的背脊。
“阿姐,彆怕,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有我。我們是最親的人,我不會拋下你一個人。”
他感受到了蘇瀾的無助和驚慌,甚至想到她嫁了個了不得的男人。
那個男人沒有讓她無憂無慮。
他不強求,他自己的阿姐,他自己保護,就算能力有限,也會拚了命。
小小的少年,瘦削單薄的肩膀,承受不住什麼風雨,卻讓蘇瀾生出安全感。
好像她的身後有了一個強大的支撐,和阿舅以往給的安全感還不一樣。
原來一母同胞真會是自己的底氣,讓人從心裡覺得可以依靠,充滿力量……
*
蘇瀾回到蘇家後等了半個多時辰,長夏才匆忙回來。
“姑娘,奴婢沒有見到謝院首,隻見到一位叫張文定的先生。
張先生親自去了刑部,他讓我告訴您,刑部故意防著監察院,去抄馮家的人更是羽林軍。”
防著監察院?
又是皇帝親轄的羽林軍?
區區一個馮家如何能招惹這些?難道此次針對的竟是阿舅嗎?
蘇瀾坐在椅子上,死死握住把手,冷聲:“張先生這話是不是背著人說的?”
長夏點頭:“他讓奴婢轉告您,不能對外人道,他和二先生已經在想辦法,讓您不要著急。”
蘇瀾感覺一陣涼氣直爬後腦,張文定這話是在點她。
她左思右想,唯一可能讓馮家遭此橫禍的,便是大興的瓷器行。
而之所以會驚動皇帝,隻能是阿舅在切斷瓷器行後麵的交易網時,被皇帝發現了。
等是絕對不能等的,張文定若真想替她辦事,就不會用話點她。
由此看來,張文定何止是不想她和阿舅有牽扯?根本就是避她如蛇蠍。
至於阿舅的態度,他明知長夏是她最信任的婢女,卻避而不見,態度也很明顯了。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考慮要袖手旁觀,但不幫就彆指著她原諒。
不管也罷,這世上沒有離了誰就不能活的,若是沒有謝珩,難不成她還等死?
說到底蘇瀾骨子裡是驕傲的,長夏去謝珩不理會,她也不願再去求。
按理說這個時候她該傷心痛苦,起碼也要歎一句信錯了人,可蘇瀾都沒有。
她沒時間去傷男女情懷,刑部大牢是什麼地方,進去不死也得褪層皮。
她要為馮家做些什麼。
她沒有什麼插入官場的利器,也許做不成,但她還有自己,人不死,總歸就不能放棄。
蘇瀾抿唇,下定決心:“以後,彆再因這件事去求監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