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還真不是一般的膽大呢,收到一匣子手指頭後,還敢在深夜見我。
你知道那些手指都是我親自切下來的嗎?尤其是馮昌平,年歲大,都疼死過去了。”
蘇瀾冷冷看著他。
衛明慢條斯理:“我這有份大禮,本想讓手下人送來,可又想著蘇姑娘見了,反應一定精彩。
我若是不能親眼看見,倒成了一大憾事,所以專程來送這一趟,你敢不敢收呢?”
說完也不等蘇瀾回複,讓侍衛打開手裡的長木匣子,裡麵放著一條條細細的小辮子。
頭發很軟很細,還有一點發黃,像是小孩子的頭發,頂端連著血淋淋的頭皮。
蘇瀾控製不住顫了一下。
衛明笑著說:“你說馮昌平做過什麼缺德事,子嗣這般單薄,孫輩就隻有堂支一個小姑娘。
蘇姑娘常往馮家走,應該認識的吧,那綿綿可是整個馮家的心頭肉。”
蘇瀾瞳孔控製不住的一縮。
綿綿!
她第一次去馮家被棗子卡住的小女孩。
她才四歲。
這些畜牲怎麼下得去手?
衛明欣賞著蘇瀾的反應:“你都不知道,我當著馮家人,一根一根揪下綿綿的小辮子時,馮家人有多瘋!
馮餘自己撞頭,把腦袋都磕爛了。馮慶說要殺了我,可惜馮昌平還沒醒過來,不然更精彩。”
衛明說到興起,哈哈大笑:“馮家有個叫芸娘的年輕媳婦子,長得很是俊俏,被我用來慰勞一群死刑犯。
那女人的命是真硬,十幾個男人弄了她一整天,下身破爛,流血不止,都沒舍得斷氣。
馮慶也是狠心,寧可看著妻子受辱,也不肯供出你。我看他對妻子不咋地,對你倒是真的上心。”
衛明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尖刀刺入蘇瀾身體,讓她深刻感覺到了疼痛。
甚至比上一世自己被剝皮還要痛。
因為那個時候經曆苦難的是她一個人,而現在整個馮家,都在因她而遭受折磨。
她其實很矛盾。
她想他們咬住是她指使,再大的風雨都衝著她來,一人一命而已,大不了終結。
可又想他們能維護自己,不管表麵偽裝的多麼強大,她的內心仍是怕被拋棄的。
怪不得人們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前世的創傷,到現在都沒有被治愈,總是在自己脆弱時,出來作怪,擾她心誌。
蘇瀾咬緊牙關,控製住身體裡迸發出的顫抖和惡心,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衛明在激她,不能上當。
她要冷靜!
冷靜!
衛明陰森看著蘇瀾道:“你真忍心看馮家人這個下場?”
“我說不忍心,你就會放了他們嗎?”蘇瀾冷笑,“怕是要讓你失望了,他們的痛苦我無法感同身受。”
衛明:“最毒婦人心,誰能想到那光風霽月的謝容與,還能教出你這樣的外甥女?”
“嗬!”蘇瀾譏諷一笑,“世人皆說衛氏一門英烈,是最有將軍骨的人,不也教出了你這個畜牲嗎?
我還曾欽佩衛家世代守衛國土,還曾在衛家軍戰勝歸來時,舉著鮮花,夾道相迎。
那時的衛家將軍們一身正氣,就連斷了一臂的衛廷將軍,也是風采灼人,英姿颯爽。”
囂張的衛明愣了一下,癱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間被拔掉爪牙,抽走全身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