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回長春宮時,見皇帝的貼身太監等在門口,見了她就行禮道:“陛下請娘娘移駕養心殿。”
皇後進了養心殿的次間寢閣,宮人關門退出去,皇帝坐在榻上。
“過來伺候朕。”
皇後過去要給他解衣帶,被他按住手,冷聲:“脫你的。”
皇後愣住。
皇帝冷聲:“脫!”
皇後靜靜看著他,眼眸無端有股憂傷,和尋常宮妃不同,她的委屈也是平寧的。
皇帝咬牙,陡然提聲喊道:“你剛剛去哪兒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朕的女人!肯不肯脫!”
皇後仍然不出聲。
“深宮寂寞嗎?朕滿足不了你們嗎!你們竟敢欺君!”
“妾不敢。”
“不敢?”皇帝猙獰一笑,“你們還有什麼不敢的!跪下!”
皇後皺眉。
皇帝猛地站起,用力按住皇後肩膀,皇後的膝蓋磕在地上,一陣刺痛。
“謝瓊華!”他捏住皇後的下巴,“朕愛重你,不曾讓你像其他妃嬪那般迎合朕,今日,你也要做!”
皇後仰頭看著他,語氣柔和卻堅定:“妾是一國之母,非妓子,不做。”
皇帝解開褻褲,對著她,聲音肅冷:“今日由不得你,不做也得做!”
“陛下是聽到了什麼,要故意羞辱妾嗎?”皇後逼視皇帝,“妾不依。”
“朕是皇帝,你沒有資格不依。”
“陛下如此便是半分情意都不要了,好,妾奉陪。”皇後拔下金簪,抵住自己的脖子。
她是柔和清致的美人,隻要往那一站,就是臣子眼中的國泰民安。
可此時,這份他引以為傲的柔和,透出了堅不可摧的鋒芒。
這是他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沒有見過的,哪怕明豔逼人的皇貴妃。
“陛下必是聽到了誣陷妾的話,對妾生了疑心。妾自知君威慎重,不敢忤逆,那便讓妾以死明誌。”
她將簪子抵入,毫不猶豫。
皇帝下意識去攔,晚了一步,讓金簪劃破了肌膚,豔紅的血瞬間湧出。
皇帝奪了金簪扔掉,按住她脖頸上的傷口,顫聲道:“禦醫!”
皇後醒來已是第二日,她失血不少,頭腦尚顯昏沉,強撐著問:“陛下呢?”
女官猶豫片刻後才道:“下了早朝後便去了北三所。”
她起身,女官扶住她,焦急道:“娘娘,您要做什麼?”
皇後閉眼,自言自語般說:“不逼出想要的答案,他是不會罷休的。”
“事已至此,唯有一搏。”
皇後起身穿衣,素青長衫,發髻高束,清清淨淨的如同修竹。
她拿出個盒子,從裡麵取出枚印章,又卸下腕間金鐲上的芙蓉花,扣進印章凹陷處。
一枚銅製帝王花便成了。
若是蘇瀾在此處,便會想到,這帝王花正是她在灤平田莊,莊頭收集信件上的印記。
“影子,將此物送於沈伯遠,讓他調兵馳援京都。”
沈伯遠,雲南布政使,謝居正的得意門生。
一道黑影出現,接過帝王花,轉身又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