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張文定衝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吐了一口,“惡心玩意兒!”
張文心麵色沉重,很正經地對蘇瀾說:“院首回來前,您就住聽風苑,玄甲衛會護衛您。”
蘇瀾知道,皇帝高傲慣了,被拒絕不會痛快,也絕不會讓自己好過。
鬥皇帝是不可能鬥過的,反正他不敢明搶,就這樣拖延著,阿舅回來自然有法子。
她點頭:“都聽二先生的。”
答應的這麼痛快,倒是讓張文心一愣,想起院首常被這一身反骨的夫人折騰。
不過好歹不傻,拎得清。
蘇瀾自然不知,自己得了個不傻的標簽,提了幾日的心,倒是安穩下來。
阿舅不在也無妨,他的監察院在,她的靠山就在。
忙完醫館的事回聽風苑,見嚴令舟在門口徘徊,見了張文心就往上撲。
“二先生,我聽說陛下要強納蘇姑娘,要不我跟她定親吧!這樣她就安全了。”
張文心被這愣頭愣腦的少年逗笑:“無妨,我們幾個會輪流護衛,誰也動不得姑娘。”
“可你們日這麼多人守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和我定親,讓他們衝著我來。
我沒有彆的心思,也不會強迫蘇姑娘,等到謝院首回來,我們再把親退了就是。”
蘇瀾聽著,被他一番赤誠打動,她下車,對著嚴令舟行了個女禮。
嚴令舟耳朵脖子紅成一片,連連擺手,結巴道:“不必如此,使、使不得。”
蘇瀾坦然:“嚴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給不了公子想要的,永遠都給不了。
您要往前走,往彆處看,人生處處是風景,下一站一定會遇到更適合自己的。”
嚴令舟第一次喜歡姑娘,也是第一次被拒絕的坦坦蕩蕩。他不傷心,反而為自己驕傲。
看!
他喜歡的姑娘多麼彆致。
沒有一絲嬌柔扭捏,也不願牽連無辜,女兒身,君子骨,真真是極好的。
嚴令舟回了蘇瀾一個文士禮,朗聲說:“家叔教訓過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
可我每日都會去蘇氏醫館,在人後後偷偷看你一會兒。
姑娘敬重生命,大善大義,我為您的心氣折服,隻要您需要,嚴令舟一定竭儘所能。”
蘇瀾笑道:“嚴公子不要說這麼正式,無端搞得緊張,我若有需要,定會去叨擾公子。”
嚴令舟心花怒放。
不是男女之情的悸動,而是被自己崇拜的人認可,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
他無法言說,自己見到蘇瀾為救一個被捅傷的小乞丐,滿手血汙,忙碌了整整一上午。
乞丐無親無友,更沒有可以償還的銀兩,她不僅救了,還將人放到藥莊做工。
藥奴辛苦,可總歸要比做乞丐好。
還有她給產婦接生,折騰了一天,好不容易接下一個女嬰,男人家裡卻隻是抱怨。
她冷著眉目,字字如刀,將那一家子人懟得麵紅耳赤,礙於麵子,也不得不對那產婦好。
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
讓嚴令舟從愛好她的美貌,到折服於她的品質,那份心動也逐漸變了味道。
他歡歡喜喜轉身離開。
蘇瀾提步正要進聽風苑,就聽身後響起一道柔和的聲音:“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