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陸進揚嫌他聒噪,起身。
“誒,你去哪兒?”孫長征問。
陸進揚隻給他留了個背影。
溫寧回到座位。
之前坐對麵的眼鏡男不見了,大娘坐了他的位置。
溫寧不以為意,抿了抿唇,感覺嘴有點乾。
她拿過桌上自己的水壺,擰開,將水倒在瓶蓋裡,小口小口地喝。
火車從南到北,空氣濕度在明顯降低。
溫寧越喝越覺得有點口渴。
一整壺水不知不覺喝掉一半。
她發現有點不對勁。
眼前的水壺怎麼開始有重影。
是她眼花了嗎?
看她恍惚的樣子,對麵的大娘伸手在她麵前晃了幾下,見她沒反應,立刻起身坐到她旁邊,親昵地挽她的胳膊:“妹子。”
溫寧心頭警鈴大作,不好,這水有問題!
她牙齒狠狠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在口腔彌漫,人也清醒幾分。
大娘堵在座位出口,手緊緊拽住她胳膊,不讓她起身。
溫寧蹭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推開身邊的人,張了張嘴巴,下意識喊救命。
可惜有一道更大的男聲掩蓋了她的聲音。
“媳婦兒你彆跟我生氣了。”
眼鏡男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上前拉住溫寧的手臂,親熱地喊她。
旁邊還有個女人開口:“嫂子,咱們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彆動不動就鬨離家出走,跟我哥回家吧。”
是剛才那堆圍著眼鏡男谘詢的女人中的一個。
“是啊,有什麼話我們回家說,彆在車上鬨。”大娘附和。
三人前後左右夾擊溫寧。
推著她往車廂出口方向走。
列車員正在報站,說下一站即將停靠。
要下車的乘客們拖拽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往出口擠。
整個車廂鬨哄哄、亂糟糟。
周圍注意到的溫寧動靜的乘客隻當是一家人鬨矛盾。
溫寧心知中了圈套,拚命掙紮,大喊:“救命!”
“這夥人是拐賣婦女的人販子!他不是我丈夫!”
周圍有人投過好奇目光,也有人上前詢問,眼鏡男麵不改色心不跳:“我媳婦兒跟我鬨彆扭呢。”
大娘也幫腔:“對,小兩口吵架呢,什麼人販子,哪有人販子敢在火車上搶人的。”
“不!他們在撒謊,他們串通好的,快報警!報公安!”溫寧大聲反駁,但因為中藥,聲音綿軟無力,在一片嘈雜中並不凸顯。
周圍想上前幫忙的人表情遲疑,顯然還在思考到底該相信誰的話。
體內的力氣在快速流失,腦子一陣陣眩暈感襲來,溫寧腳下軟得快站不穩。
離車廂出口隻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隻有一米了。
再推一下,溫寧就要被帶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