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梅發自內心地誇獎,還豎起大拇指。
溫寧謙遜又感激地道:“杜老師,要不是您當初指點我,我也不可能準備得那麼充分,更不可能考進來,之前一直想來感謝你,可又覺得真正的感謝,是對得起你給我的機會。”
“這次我拿了先進獎,也算沒有辜負您的賞識,這是一點小心意,您務必收下。”
溫寧把網兜裡牛皮紙包的東西放到杜春梅辦公桌上。
她特意打聽過,杜春梅最愛吃稻香村的糕點,所以投其所好買了糕點禮盒。
杜春梅一聞到牛皮紙裡麵散發出的味兒,就知道是什麼,心裡一暖,但這東西她不能收:“哎呀,小溫,這使不得使不得,東西你拿回去,我當初就是隨口點撥了你一句,打鐵還需自身硬,你能考進來,是你自己爭氣。”
溫寧真心實意地道:“杜老師,您就收下吧,我拿了獎金也給辦公室的同事們買了奶糖吃,這不算送禮,就是一點心意。”
推脫一番,杜春梅還是收下了。
溫寧跟她聊了幾句,準備回自己辦公室,杜春梅叫住她:
“誒,等等小溫,是這樣的,我侄子過兩天結婚,新娘子想找個會拍照的人,多拍幾張婚禮當天的照片,本來呢,我侄子打算找照相館的師傅,說出十塊錢,洗照片的錢再單獨付,我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去外麵找人不如找你,你看你有時間嗎?”
溫寧正因為寧雪琴來首都,覺得缺錢呢,一聽有錢掙,當即便問道:“可以啊杜老師,婚禮是什麼時候?”
杜春梅道:“這周末,你要是可以的話,我讓我侄子跟你聯係,具體的細節,還得你們年輕人聊。”
“沒問題,我時間可以的。”溫寧笑著應下來。
杜春梅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啊,我回去告訴我侄子去。”
溫寧從杜春梅辦公室出來。
沒多久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她背著包往食堂走,打算打點飯菜,然後去招待所找寧雪琴。
一路走一路還在思考,怎麼讓寧雪琴能夠留在首都。
先留在首都,再計劃離婚的事兒。
可惜想破腦袋都沒想出個頭緒來。
剛回過神,在食堂門口碰到何芳。
何芳前段時間被派出去參加文藝彙演了,最近才回來。
“寧寧!”見到溫寧,何芳激動得上前給了她一個大擁抱,“好久不見!想你了!”
溫寧臉上也露出驚喜的笑:“你們彙演結束啦?”
何芳點點頭:“是啊,接下來半年應該都留在京市,不會再去外省了。你這段時間在單位怎麼樣?還適應嗎?”
溫寧報喜不報憂地說:“還不錯,最近立功了,拿了個先進獎!對了,請你吃糖!”
溫寧從挎包裡摸出奶糖和水果糖,給何芳塞了一些。
何芳接過糖,剝了一顆進嘴裡,笑得開心:“哎呀,真甜!恭喜啊寧寧!”
何芳是京市本地人,上次溫寧在電影院幫她擺脫相親男的算計,兩人便因此結緣。
後來溫寧考文工團,她也幫著打聽了不少消息。
是溫寧目前在京市唯一的朋友。
溫寧心裡想著寧雪琴留首都的事,這些事不方便跟陸家人打聽,但跟何芳打聽一下,應該是可以的。
溫寧道:“阿芳,你知道外省人怎麼才能在京市留下來嗎?”
何芳想也沒想就搖頭:“那不可能,除非京市有哪個單位願意接收她,但這幾乎不可能,單位的工作一個蘿卜一個坑,盯著的人可多了。”
“你不是進文工團了嗎,還擔心不能留在京市嗎?”
何芳疑惑地看著溫寧。
溫寧也不打算瞞她:“不是我,是我媽來了,她在老家被我繼父天天家暴,離婚暫時又離不了,我就想著讓她先到京市安頓,再慢慢計劃離婚的事。”
何芳聽了,立刻感同身受地說:“天呐,你繼父也太不是東西了!我最煩打老婆的男人,那你是得幫幫你媽。這樣吧,我幫你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哪裡缺臨時工,不過你得準備好錢,一般這種工作,有關係還不行,還得花錢買。”
錢可以想辦法,隻要能幫寧雪琴留下來,溫寧感激道:“那就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謝謝!”
何芳擺擺手:“咱倆還客氣什麼。”
溫寧跟何芳分開,在窗口打完飯菜,拎著東西去招待所看寧雪琴。
母女倆在招待所吃完飯,開始嘮家常,寧雪琴除了溫寧的身體,最關心的就是她的個人問題。
“閨女,你跟陸家那兩兒子處得怎麼樣呀?有沒有跟哪一個處上對象?”
溫寧頓了一下,想了想,暫時沒把跟陸進揚處對象的事告訴寧雪琴,而是說:“媽,我現在好不容易考進文工團,想先好好工作,個人問題以後再說。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明天再來看你啊!”
她怕親媽知道她跟陸進揚處上了,會開始催婚。
畢竟寧雪琴送她來首都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讓她嫁個金龜婿。
寧雪琴是眼看天色有些晚,怕女兒回去晚了不安全,起身送到:“行,那你回去注意安全啊。”
溫寧告彆寧雪琴,回到陸家。
張嬸和陸耀都在各自的房間,溫寧輕手輕腳地往樓上走,路過客廳茶幾,電話忽然響起來。
她順手接起來,剛聲音清甜地說了句“你好”,那頭便傳來熟悉的低沉聲音:“是我。”
陸進揚聲音磁性又低沉,如金石振振,敲擊著溫寧的耳膜,讓她覺得耳朵都要酥了。
“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家。”
溫寧怕給他添麻煩,沒說自己媽媽來首都的事,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然後用撒嬌的語調轉移他的注意力:“你還在基地嗎?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她習慣了兩個人每天晚上在床上親親抱抱,溫存一番再睡覺,現在陸進揚走了好幾天,她一個人便覺得孤枕難眠。
“周末就能見麵了。”陸進揚又何嘗不是,分開這幾天,他白天訓練,晚上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滿腦子都是她。明明已經是十月的天氣,卻還是覺得熱意難耐。
溫寧一聽還要周末才能見麵,掰著指頭數了下,今天才周二,還要熬三天。
對熱戀期的情侶來說,三天就跟三年差不多。
她有點失落地哦了一聲。
陸進揚一顆心好像都跟著她的語調落了下去,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緊張:“怎麼了?”
“想你了呀。”溫寧嬌滴滴地說,還說要親親。
她剛一說完,那頭便響起陸進揚咳咳的咳嗽聲,緊接著沉聲提醒道:“寧寧,電話是轉接的。”
總機的轉接員是可以聽到這邊對話的,隻不過接線員也不會每個電話都聽,有時候轉接成功後,就把電話放到一邊。
溫寧才想起來還有接線員在,頓時臉頰緋紅一片,尷尬地說:“那先掛了吧,見麵再聊。”
溫寧掛了電話,那頭的陸進揚卻失眠了。
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同誌。
白天在訓練裡揮灑熱汗,晚上還有一腔精力無處釋放。
那句,想你了就跟刻進陸進揚腦子裡一樣,不斷循環播放。
挑戰著他二十五年來所有的自控力。
其實基地訓練期間也是可以外出的,隻不過時間很緊張,因為第二天早上五點就要出早操……如果他現在出去,半夜就得往回趕。
十分鐘後。
陸進揚穿戴整齊,坐進了吉普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