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本來娛樂活動就少,有個熱鬨看,大家飯也不吃了,一窩蜂地圍了過來。
哪兒呢?哪兒呢?
誰搞破鞋?
王婷婷豁出去了,轉身麵相大家,抬手指著馬誌剛說:“這個是我對象,特飛隊的飛行員,我是軍醫,我倆一個單位的,都要談婚論嫁了,結果他突然跟我提分手,我還以為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天天自責難受,要不是我偷偷跟蹤他,我還不知道他背著我腳踏兩條船!早就跟彆人搞到一起了!”
說完,王婷婷不帶喘氣兒的,又氣洶洶地指著何芳:“這位——,就是他的駢頭,文工團跳舞的!大家都來看看這對狗男女!幫我主持主持公道!”
這一嚷嚷,周圍一片嘩然。
不管是特飛隊還是文工團,哪一個在普通人眼裡都是極好的單位,一般人進不去。
而這兩個單位的人在一起搞破鞋,那新聞簡直爆炸中的爆炸!
“謔!這男的還是飛行員呢!這種道德敗壞的人也能當飛行員?”
“是啊,這種敗類留在飛行員隊伍裡,早晚是禍害!”
“那女同誌也是,看著挺喜人的,沒想到是個騷狐狸,人家都要結婚了還去勾搭,真不要臉!”
“我看呐就是賤的,喜歡搶彆人碗裡的東西……”
“咱們給他們單位寫信舉報去,這倆敗類必須開除!”
“對!寫信舉報去!”
大家義憤填膺,各種指責謾罵潮水般湧向馬誌剛和何芳。
看著兩人被痛罵的模樣,王婷婷抬著下巴,眸中滿是得意。
敢甩了她,就要承受甩她的代價!
不把馬誌剛名聲搞臭,她絕不解氣。
馬誌剛對上王婷婷挑釁的視線,心裡萬分悔恨,當初怎麼就瞎了狗眼跟她處對象了。
更內疚的是,他還連累了何芳。
馬誌剛是個有擔當的人,轉身把何芳護在身後,然後指著王婷婷跟眾人解釋:“這位同誌叫王婷婷,我的確跟她處過對象,但因為性格不合,已經分手,單位的人都可以給我作證,而且在處對象期間,我並沒有跟任何其他異性有過不正當關係,沒有腳踏兩條船。”
他又指了指何芳:“我跟這位女同誌今天是第一次見麵,根本不存在什麼早就勾搭在一起,王婷婷純粹是在造謠汙蔑!”
“什麼性格不合分手,分明就是你見異思遷,跟彆人勾搭上了!再說了,我沒答應分手,我們就還是處對象的關係,你跟彆的女人見麵,就是出軌!就是搞破鞋!”見馬誌剛護著何芳,王婷婷扯著嗓子憤怒喊道。
馬誌剛:“王婷婷!你彆太過分!我們是分手,不是離婚,我用不著征求你的意見,而且為什麼分手你非逼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嗎?”
王婷婷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你說啊?我哪裡對不起你?是背著你搞破鞋了還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見她不依不饒,馬誌剛沉下臉,也不再顧忌:“第一,我們在大是大非上麵,觀念完全不一樣。小事我就不舉例了,上次在照相館,你硬要插彆人的隊先拍照,人家不答應,你就把人家拍過的底片全毀了,一卷膠卷三十多張底片,你一沒道歉,二沒賠償,反而揚長而去,你這樣的性格和行為,我不認同。”
“第二,你跟我處對象的時候,還私下對其他男同誌示好,你對我們的關係不忠誠,我無法跟一個對愛情不忠誠的人在一起,所以我提了分手。”
“我說清楚了嗎?”
馬誌剛麵不改色心不跳,直視王婷婷的眼睛。
王婷婷感覺自己就像實驗室裡的小白鼠,瞬間被人給活生生剖開了,難堪得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孫長征也添了把火:“我可以作證!她跟我們隊另外兩個飛行員示好,說些模擬兩可的話,還約人家看電影!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大家都叫出來一塊兒對質!”
他說得這麼斬釘截鐵,大家自然相信。
周圍剛才還指責馬誌剛的群眾,又把槍口對準了王婷婷。
罵聲瞬間將她淹沒。
輿論反噬,王婷婷受不了,撒潑打滾地哭鬨道:“我沒有!他們是一夥的,他們合夥起來造謠!你們彆信!”
“我可以作證照相館的事!這位飛行員同誌沒有撒謊!”一道身影擠出人群,對著眾人道,“我就是那家照相館的老板,當時前麵一對顧客來拍結婚證,付了三十多塊錢,要拍一卷膠卷,結果這個女同誌等得不耐煩,硬是把我相機搶走,把人家膠卷全給毀了,不僅沒賠償,連句道歉都沒有就跑了!”
“當天拍照的女同誌今天也在現場。”紅星照相館的老板看向溫寧。
溫寧用手背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怯懦道:“確實有這麼回事。”
大家一看當事人都在現場,還被欺負得眼眶都紅了,可憐見地,
而且那可是三十多塊錢呐!
大家一代入,更替溫寧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