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把磁帶交給鐘隊。
鐘隊正愁邵光明依然死扛,不肯吐露一個同夥,這下有了錄音磁帶,鐘隊等不及聽裡麵的內容,便抱著錄音機進了審訊室。
房間內,邵光明閉著眼睛身體往後靠在審訊的木椅上,腦中思緒紛亂。
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但能在死前守護住自己喜歡的人,也值了。
反正他隻是一條賤命,他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他。
換個角度想,他會在她的心裡存在一輩子。
所以他不後悔犯下的事,也不後悔一個人扛下所有罪名。
正想著,中鐘隊的聲音忽然響起:“邵光明,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不肯說實話,還是選擇包庇其他的犯案同謀,那你這輩子都會在監獄裡度過,你的人生徹底毀掉。”
“但是如果你現在選擇坦白,我會儘量爭取給你減刑。關個8年10年,你才30歲,出來後人生還有機會。”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一個個雞蛋一張張毛票湊出來幫你上大學的鄉親,你對得起他們嗎?就算你到了地下,你如何跟他們交代?”
這些話鐘隊其實不止說過一次,邵光明滿腦子都是郝佳佳,早就聽不進去了。
他扯扯唇角,問了一個毫不相乾的問題:“在我判決前,能讓我再見一次郝佳佳嗎?”
鐘隊搖了搖頭,心裡感歎:這人治不好了,畢竟腦子已經壞了。
“你說的要求我暫時不回答你,等你聽完這份錄音之後再說。”。
鐘隊按下錄音機的播放鍵。
磁帶沙沙的聲音響起,約摸半分鐘後,出現電話鈴聲,緊接著便是何琪和郝佳佳的對話聲。
隨著對話的進行,邵光明臉色越來越白,原本不以為意的表情漸漸變得複雜,兩隻戴著手銬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指節泛白。
對話還在繼續,隻不過變成了郝良和郝佳佳的爭吵。
一直到爭吵結束,磁帶再次變成沙沙的聲音,鐘隊按下了暫停鍵,鐘隊沒說話,靜靜地看著邵光明。
邵光明的臉色已經不能用白來形容,是慘白,整個人好像被抽去魂魄一樣,視線空洞地望著前方,幾秒後放空的視線漸漸聚焦,雙眼瞬間瞪大,眼神仿佛兩團燃燒的烈焰,唇瓣顫抖,呼吸急促,胸膛劇烈地起伏——
“呃!呃!呃!”
他喉嚨擠出低吼,舉起雙手用力地砸向木椅扶手,一下又一下,發泄著心中的情緒。
鐘隊什麼都沒說,就這麼看著他發泄,等他發泄完,才似笑非笑地開口,再給他紮上一刀:“邵光明,你太可笑了。你拚儘全力想守護的人,根本就看不上你,隻是想利用你,你卻因為這些人,傷害那麼多無辜的人,斷送自己的前程,你真是又可惡又可笑啊!”
“閉嘴!你給我閉嘴!”
邵光明憤怒又痛苦地嚎叫,抬手哐哐地砸著座椅扶手。
鐘隊看都不看他一眼,起身抱著錄音機出去了。
過了一個小時,估摸火候差不多了,鐘隊才再次進去。
這次鐘隊什麼都沒說,邵光明就全部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