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沐弛沒再說下去,拋下黑臉的他朝愛徒走去。
“臨兒,師父此次下山是有要事,路過渝南城時被你爹劫來了府中。既然這裡沒什麼事,那為師也該走了。你勤加用功,切不可懶惰,知道嗎?”
“臨兒謹遵師父教導!”楚啟臨懂事地點頭。
司沐弛摸了摸他的頭,走得很是乾脆。
目送他離開後,楚啟臨將一尺長的小劍收入鞘中,接著將劍背在身上,然後朝厲贏風走去。
“爹,我今日還有事,就不在府裡用膳了。”
看著站得筆直的兒子,明明從頭到腳都充滿了稚嫩,可那臉蛋上的神色卻是許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乾練與老成。
厲贏風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動,隻覺得自己腦子快不夠用了。
昨日不還是天真無邪的孩童嗎?
這才一天的功夫,就仿佛換了個人!
“你要去哪?做何事?”他端著嚴父的架子沉聲問道。
“作坊要開工,我不能閒著,不然耽誤了書商的貨,我們賠不起。”
“作坊?就是那複刻術?”厲贏風已經知道那複刻術出自他們母子之手,隻是得知那位了不起的大能就是楚心嬈這個女人時,他真是難以置信。眼下兒子就在麵前,他索性直白問道,“那複刻術是如何來的?”
“我娘造出來的。”
“她一個大字不識的農家女,能造出如此神奇之物?”厲贏風脫口質疑。
不怪他瞧不上那女人,他早就把那女人在鶴鳴村的事打聽得一清二楚。
要他相信一個一無是處的農家女編纂詩詞歌賦,就已經夠荒謬了。現在居然告訴他,那女人不但精通詩詞歌賦,甚至還擁有神奇的異能,他若信了,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見他滿是對自家娘親的鄙夷和嫌棄,楚啟臨小臉蛋拉得老長,小眼神不滿地瞪著他,“人不可貌相,不要擅自評判我娘!”
“你……”兔崽子,居然教訓他!
“我娘是這世上最能乾的女人,你不了解她,就不要妄加評判她!”楚啟臨顯然很生氣,轉身就走,連句招呼都不願打了。
厲贏風黑沉的臉都快冷得炸裂了。
這小兔崽子不但訓斥他,還目中無人不把他放在眼中!
誰給他的膽子?!
“王爺,小世子就這麼走了?”楊興看著那小身板離去的方向,多少有些不放心,“可否要屬下去將小世子攔下?”
“讓他走!”厲贏風咬牙啟齒地溢道。
但下一刻,他雙腿不由自主地邁出,帶著一身冷冽的怒氣朝兒子的方向追去——
……
對這對母子,厲贏風雖然窩著一股火,但更多的是好奇。
本想著讓兒子拜師在梵華宗門下,哪怕將來不入仕途,也能靠著江湖第一大宗門有所成就。
然而,讓他做夢都沒想到的是,兒子居然早就是梵華宗弟子,且還師承司沐弛!
那一身劍術張弛有力、淩厲逼人,尋常人沒個十年八載想都彆想,可他這兒子才多大?
以此推斷,他們母子是早就搭上了梵華宗!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還有那個女人……
明明隻是一個農家女,整個鶴鳴村的人都知道她不受家人待見,可以說是在家人虐待中苟活下來的。
就這樣一個人,能舞文弄墨?
另一邊,楚啟臨見他跟上自己,也沒趕人。隻是在短暫的沉默後,突然問他,“我娘今下午有課,你要去學堂看嗎?”
“有課?”厲贏風微微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原來那女人暗中在求學,難怪她能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