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厲贏風淡淡地應了一聲。
楚心嬈沒說話。
把楚兆平送回楚家是她的意思。
本來吧,把楚兆平弄回京城就是想讓他在楚家造成內亂,隻是沒想到會憑空出現一個假蕊娘,打亂了他們利用楚兆平的計劃。
如今楚兆平隻剩半年時間可活,廢得不能再廢,能不能再利用還得另說。但這種人,他們可不想給他養老送終,要死也得死彆處去,所以她提議直接把人送回楚家。
……
而楚家這邊。
甄氏的壽誕遭到了破壞,這都不算什麼,她一醒來真正無法接受的事是二兒子從族譜除名!
那個鬨騰哦……
又是要撞牆、又是要懸梁、又是要投井……
楚永徵還處在楚家因為楚兆平而顏麵掃地的莫大恥辱感中,聽聞老母親尋死覓活,那真是頭痛欲裂。
偏偏甄氏還拿著拐杖往他身上打,打了不說,還痛恨地斥罵他,“你就是個廢物!枉自你父親從小栽培你,家中好處事事都緊著你,可你連保護手足的能耐都沒有,你說你到底有什麼用啊?”
姚氏見楚永徵挨杖,上前護著他,向甄氏求情,“母親息怒,二弟被逐出楚家,是族長決定的,永徵他也莫可奈何啊!”
甄氏惡狠狠地指著她,更是尖利地罵道,“你以為跟你沒關係嗎?要是你早點為兆平相看親事,他會跑去那種醃臢之地,會被妖女迷惑住?作為長嫂和楚家主母,你才是最無能的!”
楚炙陽上前護住爹娘,“祖母,二叔是自己德行不端,您責罵父親母親又何用?難道責罵他們,二叔就能轉變德行?”
“你……你竟然如此侮辱你二叔?”甄氏激動不已地指著大孫子。
“侮辱他?您去問問所來的賓客,難道不是他自己作孽嗎?”楚炙陽也受不了她的偏袒了,不服氣地道,“您可以說加害小世子是妖女所為,可妖女是誰帶回府的?難道是我父親和母親?您覺得二叔是冤枉的,不該從族譜除名,難道我們楚家上下幾百口人被他牽連,要一起承擔加害小世子之罪,我們就該給他陪葬嗎?”
“你……我……”甄氏被他頂撞得心口起伏,呼吸都急促起來。
可這一刻,誰都沒有上前擔憂她,就連她最信任的尤媽都站在一旁低著頭,仿佛什麼也沒看到。
“族長說得清楚明白,如果您再袒護二叔,彆說二叔,就連您也要從族譜除名!您說說,我們要如何保二叔,又如何保您?您覺得我父親和母親沒用,那明日就讓父親辭官還鄉,我們陪您一起與宗祠斷親,從此我們一家淪落他鄉,您意下如何?”
“你……你……”甄氏用拐杖撐著身子,可都不受控製地搖搖欲墜。
“這些年,父親和母親在您跟前儘孝,您身子但凡有點不適,他們都不分晝夜為您侍疾,然而您卻看不到他們的一點點好!二叔一京城,您就各種袒護偏愛,生怕他受了絲毫委屈!祖母,孫兒想問問您,他流放在外多年,從未缺過衣祿、短過花銷,這些難道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嗎?您憑什麼替他喊屈?又憑什麼責罵我父親和母親無用?”楚炙陽卻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為自己的父母感到憤怒和不公。
而正在這時,有小廝來報,“太夫人,二爺被渝南王府的人送回來了!”
聞言,險些被氣撅過去的甄氏瞬間亢奮起來,都沒喚尤媽攙扶,杵著拐杖就往院門奔去。
“兆平……我的兆平回來了……”
而楚永徵、姚氏、楚炙陽、陸存悠一家四口立在原地,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還處在憤怒中的楚炙陽最先開口,“父親、母親,二叔已從家族中除名,不管你們如何作想,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再留在府中的!”他特彆看向楚永徵,“父親一向對祖母唯命是從,這一次還父親清醒些!”
經過這事,楚永徵哪裡還敢不清醒?
再不清醒,就算他保得住官位,也保不住在族人心中的威望!
“炙陽,先去看看怎麼回事。”陸存悠拉了拉楚炙陽的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