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屠了萬毒宗滿門的殺神!”
“湘城的人怕是都得死……”
此言一出,驛站裡剛才還因為勞累奔波了一天而死氣沉沉的住客都突然炸了鍋。
一片驚慌之中,暴雨惶然。
就在此時,客棧的院門突然被猛的撞了一下,緊接著一個跌跌撞撞的姑娘眼神顫抖的往裡走,在看到大堂坐著那麼多人的瞬間,她長時間緊繃的神經終於是放鬆了下來,顧不得滿身的水漬走到了大堂中間。
天知道她剛才有多慌亂,突然黑下來的天伴隨滂沱大雨,深山老林之中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入了鬼域。
客棧的角落裡坐著一個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白衣茶客,他漫不經心的抬頭,卻在看到這姑娘的一瞬間眼神一震。
他原本輕撚茶盞的手猛地攥緊,好半天之後他的掌心傳來一聲悶響,竟是生生捏得那瓷杯碎作了幾瓣!
“怎麼會……”
白衣茶客的目光死死落在那姑娘身上,他唇齒輕顫,原本寵辱不驚的眼眸此刻也蕩漾開盈盈水光,千言萬語最終都化作一聲輕歎。
可他卻又不敢上前,甚至微微轉身垂頭,似乎是想避開姑娘的目光。
夥計端著茶水迎上來,很有眼力見兒的就要給這位穿著華貴的姑娘端茶倒水,卻在視線掃過她肩頭的瞬間驚呼一聲往後跌倒在地,爬起來之後便狼狽不堪的飛速地逃離。
姑娘疑惑的伸手輕拍自己的肩頭,卻發現指尖兒被染成了紅色,低頭一看那兒竟然有被雨水淋濕後擴散開的血跡。
“血雨,她的肩上有血雨!她被那大魔頭給盯上了!”
白衣茶客聞言微微眯眼,轉頭看向大堂一角自始至終都在打著算盤梳理賬本的客棧掌櫃。
所有人都知道,若是將這一看就柔弱可憐的小姑娘趕出去那她今晚必死無疑,但卻也沒有人願意不顧自己安危的替她說上幾句話,好讓掌櫃留下她來。
被血衣鬼盯上,早晚都是要死的,沒有人想冒險與他同處一間客棧。
掌櫃臉色很是難看,顯然是想要趕人但又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畢竟做生意的,都不希望得罪人。
一直坐在角落的白衣茶客猶豫良久,最終還是走上前來,他輕輕地抬手拍過姑娘的肩頭,將沾了一抹紅的手指靠近鼻尖,然後淡淡開口:“不是血,姑娘身有墨香,想來是作畫時染上的朱砂吧。”
那小姑娘先是一驚,但她再次摸上肩頭的紅色時卻發現血腥味當真不見了。
她趕緊順著這話點頭稱是,並分外闊綽的掏出一把碎銀來:“掌櫃的還請不要多心,當真隻是沾了些丹青,不曾想嚇到各位,這些茶錢便當個賠罪了。”
姑娘手上大方的遞出銀子,眼裡卻滿滿都是心疼。
掌櫃細細查看發現確實沒有血腥味不像是血,就在他還猶豫時,姑娘又往他手上放了些銀錢,掌櫃的便揮揮手讓其他人散了,給了姑娘一間最偏的廂房留宿。
姑娘回頭衝那白衣茶客笑笑,那樣純粹的笑容倒是叫人有些晃了眼,白衣茶客剛才還冰冷的神色都不自禁的溫和下來。
“我叫江懷雪,剛才多謝你替我解圍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白衣茶客似乎是看出了江懷雪的局促,他輕輕一笑開口道:“謝,謝辭。”
周圍的人見沒什麼大事兒,目光也逐漸從江懷雪身上挪開來,又開始三三兩兩的議論起剛才關於血衣鬼的話題來。
“玄清派雖然也有不少高手,但肯定不是那血衣鬼的對手啊,這湘城還能呆下去麼?”
“玄清派那些三腳貓功夫,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若是踏雲門謝門主還在就好了,不管那個故作神秘的血衣鬼到底是什麼身份,都不可能是謝門主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