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江懷雪才終於走出了房門。
大概是昨天酒喝得太多了些,到現在都有些頭昏腦脹。
“江師姐你醒了!”韓莫期正好走過,轉頭興奮道,“今日早膳熬的是奶粥,還特地加了不少蜂蜜。謝門主說昨天大家喝的酒太多,專門吩咐早上做點兒解酒的,我去給你盛過來。”
江懷雪這才想起來她昨天好像跟秋子蕭一起喝了很多酒,最後被謝辭勒令回房了。
“那秋子蕭呢?”江懷雪問道。
韓莫期笑道:“謝門主說秋公子一般宿醉後,第二日不睡餓了,是不會醒的。”
而他昨天晚上接風宴吃了那麼多,怕是不睡到下午,絕對不會餓。
喝酒誤事,誠不欺人。
但這還不是所誤最大的事,她昨天喝醉了是不是一不小心說了什麼話來著?嘶……謝辭回答她什麼來著?
江懷雪渾身一顫,顯然是嚇得不輕。
記憶中的謝承安是她幼時最為仰慕之人,可她對謝辭從來不是仰慕。
罷了就先當做不記得吧,等眼下的麻煩解決了,就不再入這江湖紛爭,他們可以踏遍大好河山,可以再來尋這世間可還有更好的蠱毒壓製之法。
江懷雪打定了主意,而此時的謝辭,正在思考著該怎麼走出房門。
昨日前來的一眾武林中人,還有不少都還沒有離開踏雲門,這些人無一不是想找機會跟謝辭這個跟江湖第一的高手攀攀關係。
踏雲門足夠大,但想要巴結的人也足夠多。
所以不管謝辭躲到哪裡,都總是能遇到諂媚討好的人,不勝其煩。
江懷雪趕到的時候,謝辭正被一群人圍後遠離本該冷清的一個涼亭中喝酒。
“謝門主,您不在的這些年,我們武林簡直是越來越不像樣兒了,連一個後起之秀都沒有。”不知道那派掌門又拉住了謝辭的胳膊痛哭流涕。
又有人接話道:“也隻有謝門主這踏雲門這些年還算像樣,不如我到時候叫我們弟子來踏雲門與你們交流一下,謝門主意下如何?
謝辭眉頭一皺,他才回踏雲門幾天啊?
還有人在絮絮叨叨說著謝辭當年的輝煌事跡,謝辭都不敢聽。
旁邊的人又要拉著謝辭喝酒,謝辭連忙推卻。
八年前他就總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隻要一冷著臉就總歸沒有人敢來煩他。
可現在他消失了整整八年後又突然回來了,江湖在失去他之後也才終於意識到除了他之外整個江湖都再難有這樣的天才,所以就更多人前來巴結不斷恭維。
謝辭正盤算著要不要像八年前這樣一轉身就直接走掉,卻突然感到心脈猛然一緊,很快就有一陣來勢洶洶的痛從心口傳來。
百殤蠖……怎麼可能這麼毫無征兆的突然又發作了?
謝辭微微低下頭,周圍的人三言兩語說著話,暫時還沒有任何人看出謝辭的異常。
這樣突然的毒發,就像是在旭陽時被其他的毒蠱影響時的症狀一樣。
謝辭劇痛之餘依舊用餘光打量著四周,何人敢帶著蠱毒混入踏雲門?
江懷雪剛擠進人群中,就看到了這一幕。
旁人沒看出他的異常,但江懷雪一眼就看出來了,她一驚,連忙道:“謝門主,秋閣主有事找您商議,他在那邊等你有一會兒了。”
正從不遠處悠然走過的秋子蕭什麼都不知道,隻聽見江懷雪說自己要找謝辭。
不是,發生什麼了?
但秋子蕭還是立馬轉身躲到了一從繁盛的花葉後,待江懷雪扶著謝辭走出來,他才看清謝辭的臉色不太對勁。
秋子蕭甚至都不必先去看看謝辭,就輕車熟路的去找了沈渡舟。
謝辭離開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江湖中人開始議論紛紛。
“秋閣主和謝門主似乎關係很好?”
“剛才謝門主的臉色是不是不太對勁過,我之前就想說了,十年前謝承安才在江湖中名聲大噪的時候那麼厲害,現在應該更強了才對,但為什麼我反而感覺沒有傳聞中的那麼神乎其神?”
“百殤蠖!我聽從旭陽回來的幾個舊友說謝門主中了百殤蠖,那種奇蠱他竟然也能扛得住!”
“那現在的謝辭……真的還一如他失蹤前那麼強麼?”
江湖中人意識到謝辭身中蠱毒可能遠不如傳聞中那般厲害了,好些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各懷心思的眾人三言兩語,也不是所言又有幾句出自真心。
江懷雪自然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她隻是隱約感覺奇怪,離謝辭上次毒發不過二十來日,怎麼會又這樣毫無征兆的毒發。
按理說現在服下金蟲參後他體內蠱毒應該能穩定不少,不會再這樣突然毒發的才對,那樣的話謝辭自然可以提前運轉內力壓製,絕不會叫旁人發現。
回到屋子裡,謝辭才終於敢運轉內力壓製蠱毒,沈渡舟也秋子蕭也恰巧趕到,沈渡舟立馬就扼住了謝辭手腕皺眉道:“怎麼會……”
若是在地下城中遇到這樣的事情或許也還正常,但現在他們在踏雲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