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2 / 2)

從長安到青禾鎮,這一路走來,她見過太多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之人,有人甚至會為了一口饅頭朝人磕頭叩禮。

而她不僅衣食無憂,還能在炎炎夏日享受到冰鑒帶來的涼爽,已然很舒適了。

若再貪心不足,那實在有愧父皇母後還有舅公這麼多年的教導。

這般想著,薑幼安自顧抬起左手搭在右手腕上給自己把起脈,片刻後卻狐疑凝眉:“不對呀,不浮不躁,搏動均勻,從容有力,此乃平脈之象。”

葉晉對太子殿下的醫術從不懷疑,聞言不禁疑惑的觀察四周,環顧一圈後他將視線落在院子裡那株生長極其繁盛的丹桂樹上:“表妹會不會是聞不得桂花香?”

薑幼安輕輕搖頭:“桂花可入藥,有溫肺化飲散寒止痛之效,我自小接觸,不曾有過不適。況且咱們搬來這院子有小半月,丹桂樹一直就在院中,我若聞不得桂花香,哪能安穩待到現在?依我看,我這症狀更像是……”

她說到這兒頓了頓。

葉晉登時眉心緊皺,擔憂道:“像什麼?”

薑幼安卻肆意笑起來:“像是有人在想我呀!表哥,我離開長安這麼久,父皇舅舅、大姐姐、二姐姐、還有義兄,說不準舅公都想我了呢。”

葉晉:“……”

他可算明白祖父為何會被氣昏了,殿下這性子,他遲早也得被急暈。

*

今日是顧氏醫館開門行醫的第十日,但依然門可羅雀,一整天隻來了位被刀劃破手的病人,還是因為他在顧氏醫館斜對麵的酒樓裡做學徒,離得近,慌不擇路跑進了顧氏醫館。

戌時初,坐堂大夫和夥計學徒接連下工,錦月和葉晉目送他們遠去後便準備上閂關門。

不想這時,一輛榆木馬車卻緩緩停在醫館門外。

穿著灰褂藍裙的婆子掀開車簾走下馬車,四處看了看才走到醫館門前,在錦月和葉晉兩人之間選擇了錦月問:“姑娘,敢問貴醫館可是有位醫術了得的女大夫?”

殿下是曾命他們將顧氏醫館有女大夫之事宣揚出去,可這些天來顧氏醫館看診的病人屈指可數,更是從未有人找過女大夫,這人怎會知道殿下醫術了得?

錦月望一眼葉晉,葉晉意會,當即轉身離開前堂,來到院落二進召來暗衛去查前堂婆子的身份。

做完這些,他才來到後院敲響表妹房門,在房門外稟報有人來醫館請女大夫診脈的事。

薑幼安本來在看醫書,聞聲立即拿著杏白輕紗帷帽走出房門,欣喜問葉晉:“何人這般慧眼識珠?”

葉晉輕笑:“錦月在前堂詢診,表妹可要現在過去?”

薑幼安點點頭,戴上帷帽:“去看看。”

葉晉便叫上錦盤隨薑幼安一起回了前堂,卻在二進廡廊下遇見迎頭走來的錦月。

錦月望見薑幼安,先在她跟前福了福禮,而後才道:“姑娘,來人名喚扈三娘,是在青禾鎮孫裡正二兒媳李氏跟前伺候的嬤嬤,她今日來非是給自己看病,而是想請姑娘去孫家給李氏診脈。”

薑幼安聞言凝眉想了想,轉而看向葉晉:“表哥,你可還記得當日我們在橘田縣遇見的農婦?她女兒是不是也姓扈?”

葉晉明白薑幼安想做什麼,略略頷首,道:“表妹稍等片刻,我去前堂探探。”

薑幼安嗯一聲:“快去快回。”

小半刻後,葉晉麵色輕鬆的回了二進,向薑幼安道:“這扈三娘是橘田縣扈姑娘的姑母,方才暗衛也探了消息回來,孫家並無危險,隻要表妹願意便可去孫家出診。”

薑幼安聽罷放了心,唇角開心彎起:“既然沒有危險,那自然是要去的。表哥錦月,你二人留在醫館,錦盤隨我一道去孫家。”

錦月和葉晉應是,錦盤抱劍隨薑幼安走去前堂。

扈三娘在醫館中前前後後等了快兩刻,這醫館的人也前前後後往後院跑了好幾回,那位傳說中的女大夫卻始終沒有出現。

若非親眼見到大嫂小腿上的疤在塗上女大夫留下來的藥膏後一天天變淺,她這會兒定會當這顧氏醫館的女大夫是在拿喬。

可她見過那些,知道這醫館裡的女大夫事有真本事,扈三娘便願意等下去,甚至擔心女大夫會拒絕出診。

畢竟大嫂和侄女都說過,這女大夫性子冷清。

正想著,扈三娘一抬頭便看見穿著紅粉玉素色衫裙頭戴月白輕紗帷帽的高挑少女背著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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