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樹心下暗襯,繼而端坐如鬆,鄭重應道:“此事我記下了,秦兄放心,我定把此事當自己親妹子的事來辦。”
得此允諾,葉晉稍鬆口氣,舉杯道:“多謝顧兄!來,我敬你一杯——”
顧青樹爽快舉杯,二人酒盞輕撞,發出清脆響聲。
蕭無衍卻用餘光掃了一眼顧幺幺,便見她仍渾不在意地斟酒獨酌,神色之淡然,仿佛席間所談之事與她無關,他的眸光不禁深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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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直到深夜子時才散,葉晉本想留蕭顧二人在府中歇息,但被蕭無衍以“明日要當值”為由婉拒,隻好搖晃著身子起身相送。
薑幼安半個時辰前便回了臥房就寢,她酒量本就欠佳,今日又貪嘴多飲了幾杯桃花釀,這會兒已然睡得不省人事。
錦月正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當然,四人之中屬顧青樹醉得最厲害。
此刻若非蕭無衍及時攔住他,他早就把廊柱當馬騎了。
幸而冬夜寒涼,如刮骨刀般刺骨的冷風三五不時便拂過臉麵,待走出顧府大門時,顧青樹總算恢複了半分清醒,驀然轉頭握住秦晉手臂:“秦兄,我有一事忘了問,今日府中為何不見錦盤姑娘?”
其實他剛踏進顧府便想問了,皆因臉皮薄才忍了許久,想著隻要耐心等等總能見到錦盤姑娘,沒想到錦盤姑娘竟然直到他們酒宴散了都未露麵。
葉晉明顯被他問得怔了下,人瞬間清醒:“錦、錦盤去青禾了,顧兄找她何事?”
顧青樹:“去青禾了?那何時回來?”
葉晉:“說不準,醫館的坐堂大夫不好找,表妹便讓錦盤回青禾一趟看看哪位大夫願意來蒼鶴。”
“若是一切順利,興許兩三日便能回來,但若不順利,十天半個月也有可能。顧兄究竟有何事要尋錦盤?不如與我說說?或許我也能略儘綿力。”
“沒,沒什麼要事,我隻是許久沒與錦盤姑娘切磋了。”
葉晉這般熱心反倒讓顧青樹不好意思起來,雙頰驀地發燙,好在方才醉酒早讓顧青樹紅透了臉,這才沒有露餡。
“原來如此。”
葉晉不疑有他,錦盤乃武學奇才,莫說顧兄,他偶爾手癢了也會找錦盤切磋切磋:“敢問顧兄在軍中何處當差?待錦盤回來,我便讓高二給顧兄送信就是。”
顧青樹卻叫這無心之問驚得腦門一涼,師弟來之前特意囑咐過他們不便透露身份……
“守備營。”
關鍵時刻,蕭無衍及時解圍,“我跟師兄都在守備營做事。”
“秦兄日後若遇到難事也可送信到軍中,回營後我會請營中兄弟幫忙,讓他們一旦收到秦兄的信件便立刻去尋我們。”
守備營主要負責軍營的日常巡邏防守,運氣好的話,高二說不定能直接將信送到顧勺或者蕭伍手中。但葉晉明白,蕭兄弟這番話其實是一種承諾,承諾今後會竭儘所能的保護他和表妹。
雖然以他和表妹的身份並不需要這份保護,可少年一腔真心何其難得,他不願辜負。
“多謝蕭兄弟。”葉晉正色揖禮,承了他們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