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薑小悅帶回了幾塊木柴。
這小胖丫頭身上肉不少,可惜都是肥膘,肌肉含量少得可憐。
乾點活兒累得氣喘籲籲。
瞥了眼薑小悅,孫後海並沒責備。
能力所限,不是罪過。
“東西放這吧…川哥,你先忙著,我去和胖丫砍點木頭。”
“好好,也快扒完皮了,下麵活兒我自己來就成。”王川自以為在生死線走了一遭,頭上全是冷汗。
孫後海笑了聲,朝著胖丫揮揮手,示意繼續乾活兒。
薑小悅累的不輕,但老狗被大卸八塊的屍體就在不遠處,她可不敢忤逆那兩位的意思。
咬著牙,強撐著身體,胖丫拿著斧頭跟在孫後海身後。
直到離開譚斐二人視線,走在前麵的孫後海才開口。
“小丫頭,累了?”
薑小悅鼻子一酸。
她來方舟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家裡寵著。
在學校成績優秀,同學老師也都友善。
來這鬼地方後…
饑寒交迫,被老狗三人當成豬玀,輕則打罵虐待,重則強行侮辱。
薑小悅想過死。
但她沒有那個勇氣。
反抗…
更是無稽之談。
無人幫助,無人安慰。
她距崩潰隻有一步之遙。
這時,譚戈斐綸出現了。
無惡不作的老狗幾人授首。
這本該是件開心的事…可殺死老狗的二人,好像更加殘暴。
薑小悅心中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這二人是來解救自己的,還是會給自己帶來更深的痛苦。
哪怕砍柴…沒錯,哪怕把她當個力工也好。
起碼不用忍饑挨餓,不用…
“小丫頭,累了?”
孫後海的話,是絕望中的曙光,也是壓倒心靈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薑小悅嚎啕大哭。
“累了,大海哥,我累了,我好累,我好害怕,我好想死啊。”
孫後海沒阻止她哭泣,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關係,會好起來的。”
薑小悅借著孫後海肩膀哭個不停。
孫後海歎了一聲。
遠處的譚戈聽到哭聲也歎了一聲。
這恐怕才是普通人在方舟世界的常態吧。
生存二字,何其沉重。
“好了好了,不哭了,難的時候都沒哭,好起來哭啥。”孫後海抱著小悅,心中全無邪念,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咱得抓緊乾活兒,不然天黑之前趕不回避難所啦。”
半晌,薑小悅才停止哭泣。
小胖臉上鼻涕拖了好長。
“對…對不起大海哥。”
“沒事兒。”孫後海嘿嘿一笑:“主人可把你們仨交給我了,你心裡憋屈不和我哭和誰哭去?來,乾活兒。”
薑小悅擦去涕泗,吸了吸鼻子。
“嗯呢!”
二人一人一把斧頭,砍起枯樹。
斧子錯落間屏蔽了遠處的聲響。
薑小悅低頭,小聲發問:“大海哥,那兩個人,是好人嗎?”
孫後海手上斧子不停。
“救了我們幾個,當然是好人。”
薑小悅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孫後海呲著黃牙笑道:“帽子叔叔槍斃劫匪是好人,他們殺了老狗怎麼就不算好人?”
“感覺他們好殘忍啊。”
孫後海砍樹的斧子停頓了下。
“沒有法律,沒有公道,要是不比惡人更惡,死的就是他們了。”
薑小悅品著孫後海話裡的意思,似乎明白了些。
……
傍晚。
紅日似火。
彩霞如燒。
譚戈一行人終於回到了營地。
孫後海用木頭做了個簡易推車,載著山羊屍體,和王川合力,生生推了回來。
這會兒二人累得頭上冒煙,躺倒在地。
但看到雄偉如堡壘的集裝箱庇護所瞬間,他倆就彈了起來,和吳可頌、薑小悅露出一樣的神采。
“臥槽!!”
集裝箱背靠偉喬木,看去更顯龐大。
安全、可靠。
譚戈很滿意幾人的反應。
“武大郎,會看圖紙嗎?”
孫後海此時哪會不知道自己抱上了條粗的不能再粗的大腿?
他更恭敬了些。
“略懂一點,太專業的可能看不明白。”
譚戈點頭,將之前畫好的三張草圖交給了他。
“看一眼,能不能看懂。”
孫後海接過草圖,端詳半晌。
“您是想把集裝箱放到地下,地上建功能性設備和日常起居的房子?”
對這個異常伶俐,同樣什麼都懂點的胖子,譚戈越用越覺得順手。
“對,我打算讓你監工,血月之前完工集裝箱內部設施,有問題沒?”
距離公告所說的血月降臨,還有不到六個地球日。
六個地球日裝修好這麼大的集裝箱嗎…
孫後海搓了搓手。
“沒問題,但是材料…”
“材料我都會給你,哦對,我們二人不時會外出,武大郎,你加我的方舟腕表,這樣打到獵物我也方便直接傳送到營地。”
“沒問題主人…”
“彆他媽叫主人了,整得我好像奴隸主似的。”譚戈早就對這稱呼煩了:“換一個。”
“呃…那叫…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