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太宰修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哦,抱歉,我應激了。”東雲明輕咳兩聲,“我總是會忘記你還是個高中生。
“是這樣的。
“首先,在事發的電車軌道附近,並沒有離得近的食品公司,說是加班到深夜兩三點,還特地繞路往回走,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另外就是,那條路經常會有女子學院的學生走,所以男性的工作者會選擇這麼走也很讓人懷疑。就算後者可以解釋成,那人認為深夜不會有很多人路過,那前者也很難解釋。
“另外,代換一下立場,一個剛加完班下班的人,肯定會想要立刻回家,但他卻還在大半夜向女生推銷零食,哪怕這個人不涉及怪談方麵,他也很容易被當成變態,這種做法是充滿違和感的。
“我們拿到麥克風話筒時,沒有產生任何反應,而桃華繪裡卻發生了堪稱翻天覆地的變化。
“綜上所述,我認為這個推銷員是早有預謀,懷著某種目的接近桃華繪裡的,他可能是希望讓那位自稱來自魔界的使者,以桃華繪裡為容器,占據她的身體,以達成某種目的。
“這麼想的話,很自然就能得出桃華繪裡的重要性了。”
聽完東雲明的推斷,太宰修不禁長舒了自己憋著的一口氣。
即使沒有自己的情報,她依然能推斷出相同的結果,這是職責“偵探”的人必須要做到的。
目前,全東京的特異課裡,其它的職責都多少有著重複,唯獨“偵探”,有且僅有一位,那就是東雲明。
“這個麥克風話筒,至少要作為B級的怪談道具收容,我之後會轉交給天野的。”東雲明鄭重地說。
“獄卒”、天野終一,專門負責處理怪談道具。
太宰修在此時提道:“我怎麼好像還沒有見過咱們的隊長呢?”
“啊,佐藤先生啊,他最近因為一件任務焦頭爛額,直到現在也還沒有搞定呢。”東雲明解釋說。
“是什麼?”
“原本,我們是要邀請兩名新成員加入特異課的,其中一人是你,但紗倉真奈卻並不是另一位,她隻是我碰巧遇到,順手收下的。”東雲明說。
“佐藤隊長之前跟我說,讓我去邀請你入夥,他去邀請另一個人,結果到現在也沒能把那人拉過來。
“估計是遇到什麼岔子了吧。”
太宰修問:“要幫他嗎?”
東雲明搖頭:“他沒有說,應該就不是什麼必須要幫忙的事了吧。”
……
東京郊外的山中,如同下過了一場粉色的雪,神社的屋頂被飄落的櫻花覆蓋,隨著陣風拂過,亂花飛舞。
日落時分,在神社的供奉殿內,亮著昏黃的燈,赤木七生坐在窗前,獨自喝著一瓶金賓威士忌,以醺醺的姿態遙望窗外的黃昏風景。
她披著朱紅色的羽織,足下是白襪和木屐,以近乎彌勒佛的舒服姿勢,換成了斜躺。
她是個窈窕婀娜的女性。
在日本,黑道是合法的,在不觸碰法律的情況下,即使是警察廳也不會對他們做什麼。
榻榻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佐野橘毫不掩飾地走進供奉殿,站在赤木七生麵前,她沒有放低姿態。
“這麼不懂禮貌嗎?”赤木七生沒有回頭看她。
“要是你以為,仗著佐佐木遺留下的財產,就能在九頭龍家族裡,橫衝直撞,那也未免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你是被踢出去的。”
失去了佐佐木伍,人心渙散,已經不成氣候的黑龍幫,也就是新選組,不具備待在九頭龍家族的能力了。
僅僅是領袖過世,就導致整個分支崩潰,會出現這種問題,也隻能說明是原本的領袖沒有能力導致的了。
至於詳細的情況,關於大妖飛頭蠻的百年滲透,不隻是赤木七生,誰都不知道。
“我是來詢問一些事情的。”
佐野橘目光淩厲。
透過窗戶的反光,赤木七生能模模糊糊地看見她的站姿和神態,這家夥就像是條野狼一樣,是頭野生動物。
偏偏是這樣的年輕人繼承了黑龍幫的勢力,新選組規模不大,但曾經也是九頭龍家族的一員,從地位上來說,她也勉強能和赤木七生直接對話。
沒有任何政治和戰略眼光,佐野橘這樣的人,更適合當打手。
“……”赤木七生保持沉默。
她沒有說自己會回答問題。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佐佐木伍,那麼因為地位相同,她會禮賓相待,佐野橘還遠遠不夠這個資格,整個新選組都沒有這個資格,沒有吞並這個組織已經是九頭龍家族的慈悲了。
“你知道,強欲之壺嗎?”
佐野橘慢悠悠地問出了口。
關於那次和禍津教的教徒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