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語這個大嫂,是在長公主死後,謝忠做主娶的。既不是謝嘉融喜歡的,也不是什麼絕世美女,亦或者是家世背景比較強大。隻不過是太子詹士府一個正三品之官的女兒。
而之所以會娶這樣一個女人,全因謝忠受夠了皇家對他的壓製,自長公主死後就想擺脫束縛,自己做主家中的事情。
所以,在先皇反應過來之前,被章姨娘攛掇著私下定了這樣一門親事,還大肆宣揚了出去。這事兒可把先皇氣得不輕,重重罰了謝忠。
隻是,這門親事畢竟牽涉到了太子,先皇也很是無奈。
若說謝忠雖不喜長公主,但對於謝嘉融還是喜歡的,不至於給嫡長子訂這麼一門親事。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太子的拉攏。
多方麵綜合之下,謝忠就給謝嘉融定了這樣一門親事。
因章姨娘給謝嘉融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所以,即便是不喜陳氏,即便後來太子奪嫡失敗,謝嘉融也沒有另娶或者抬幾房姨娘。這些年,他一心隻撲在了謝嘉語的身上。
謝嘉語看著芸娘慢慢的走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她的麵容,卻是越看越覺得有趣。有趣到她又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陳氏。
前幾日還對你各種虛心假意的人,過了幾日便已經老成這番模樣。豈不是上天對她們的懲罰?如若是這樣想,生活當真是有趣的很。
“夫人!”謝嘉融不悅的警告道。
整個大廳裡的氣氛也隨之一凝。
謝嘉語卻是笑了笑,如銀鈴般的笑聲仿佛具有魔力,打破了這一室的尷尬和緊張。
眾人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謝嘉語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被眾人看著的情形,不緊不慢的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夾起來黃木托盤裡的金手鐲。
拿至眼前,對著光線看了看,看著上麵樸素到一個花紋都沒有,笑容未變的道:“素來聽聞文昌侯夫人大方,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妹妹在這裡多謝嫂嫂了。”
說罷,輕輕福了福身就站起來了。
雖然謝嘉語沒有明說她的不是,沒有任何憤怒的神情,可陳氏就覺得胸口堵得慌。那咬得重重的“大方”二字,那笑容裡的諷刺,可不就是在說她嗎?還有那不甚在意的模樣,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膽子?
難道就是因為這樣一副相似的容貌嗎?
想到這裡,陳氏放在榻上的手漸漸地收緊了。
這個少女,原來不隻是長相和已逝的小姑極為相似,竟然連性子和伶牙俐齒的模樣也如出一格!
真真讓人討厭!
謝嘉融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滿屋子裡都是小輩,若是出聲訓斥,必定讓陳氏下不來台。見小妹沒當一回事的模樣,他卻有些心疼。
看了一圈心思神態各異的子孫,謝嘉融道:“這是你們族中嘉字輩的一位長輩,我甚是喜歡,當做親妹妹一樣的。以後你們切莫怠慢了,見著以後都恭敬一些。”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流露出來震驚的神色。
老夫人如此怠慢,可文昌侯卻如此重視。這讓滿屋子的主子和奴才們都暗暗心驚。
“聽到了沒?”謝嘉融厲聲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立馬答道:“是。”
謝嘉融見狀,這才滿意了些。
謝嘉語對著謝嘉融笑了笑,然後側頭對身邊的春桃道:“去把我準備的見麵禮拿進來。”
“是。”
說著,春桃很快就去外麵拿了一個托盤,上麵蓋著一塊紅布。
謝嘉柔先是走到了謝吉耀的麵前,笑著道:“大侄子好。”
說著,掀開了紅布的一腳,拿起來一方銅鎏金琺琅鎮紙遞給了他。給了他之後,還看了一眼陳氏,抿嘴笑著道:“大嫂如此大方,我也不好太過小氣了不是。這東西也不值什麼錢,你拿著就是。”
的確不值什麼錢,但卻比陳氏那個金鐲子貴了幾倍。這樣的對比,堪堪讓陳氏下不來台。
謝嘉語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得意的衝著陳氏笑了笑,又轉回了眼前。
謝吉耀全程愣愣的看著謝嘉柔,距離近了,真的更像他記憶中的那個絕色姑姑。尤其是笑起來,更像。
“咳!老大,怎麼這般不知禮數。還不快叫人。”謝嘉融站在一旁提醒道。
謝吉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低頭弓腰抱手道:“多謝姑姑。”
沉浸在謝嘉柔略帶熟悉的美貌中的謝吉耀暫沒發覺這樣做有何不妥,但是一旁的謝吉明卻不自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