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語一聽,怔了一下,問道:“王大勇和陳翠花是你什麼人?”
王福味聽了這話,神色才開始鄭重起來。這位年輕的小姐是如何得知自己已逝爹娘的名諱?這兩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提及了。
然而,王福味不知道的是,對於他來說很多年沒有人提及的名字卻是謝嘉語月餘前才見過的人。
“正是家父和家母。”王福味道,“隻是不知,小姐可是認識我爹娘?”
謝嘉語心想,的確是認識的,隻是,即使認識現在也不敢說認識。於是,笑了笑,道:“他二人身體可還好?”
現在算來,若是這二人還活著,大概快到古稀之年了吧。
“家父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家母也在幾年前去世。”王福味道。
“怎麼會死得這般早?”謝嘉語驚訝的道。
王福味看著眼前的謝嘉語,卻是越看越覺得怪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問及他已逝的父母。而他爹去世的時候,這位小姐恐怕還沒有出生吧?
“家父年輕時身子虧空,年歲大了就有些熬不住了。遂,去世的比較早。家母倒是身體康健,是喜喪。”不管心中作何想,王福味依舊恭敬的如實答道。
謝嘉語想到了那年救下來王大勇和陳翠花的情形,夫妻倆一路乞討而來,王大勇已經餓得脫形了,而陳翠花卻身子好好的。
“你爹對你娘著實情深。”謝嘉語感慨道。
若說之前的問話隻是讓王福味驚訝和存疑的話,聽了這句話,王福味卻隻剩震驚了,眼前的少女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他爹娘的事情,而且知之甚深。
這些事情,是他娘在彌留之際講給他聽的,外人又怎麼會知曉?
“小姐,您和家父家母有何淵源?”王福味問道。
雖然他上來時,已經了解了這桌客人的身份,知道她們是文昌侯府之人,但這位少女是誰他卻不曾聽說過。是以,不管這位少女是誰,能跟文昌侯府扯上關係,肯定是非富即貴,不是他們這等人能攀扯上的,但這少女對他家的事情知道的也太清楚了一些。
謝嘉語低頭喝了一口茶,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謝思蕊疑惑的神色,於是衝著她笑了笑,然後看著王福味道:“是有些淵源,不過,都是往事了。”
“能認識小姐,是家父家母的福分。”王福味心思沉沉的道。雖然他很想知道眼前的少女跟家父家母有何淵源,但是看著少女的態度,也知道對方恐不會多說了。
沒想到貌美的少女竟然笑了一下,略有些懷念的說道:“的確是你父母的福分。”
謝嘉語心想,是啊,若不是當初遇到了她和那位故人,他父母還不知會是何種境遇,有沒有他都很難說。
想到這裡,謝嘉語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問道:“你們東家可是顧……建武,唔,顧參將?”
王福味正因謝嘉語的上句話發呆,卻又聽見少女毫不客氣的提及了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的名諱。
“的確是顧將軍府。”這在上流社會也不算什麼秘密,隻是很少有人知道罷了。
謝嘉語心想,原來他已經是將軍了啊。
想到這位玩兒得非常好的小夥伴,有些話,突然就堵在了喉嚨裡。像是一個魚刺,紮得人上不去也下不來。她之前就想問,卻一直忘記問青娘的話,此時卻像是一根針一樣,紮得人心裡疼。
萬一……
歎了一口氣之後,謝嘉語看著杯中漂浮了一片棗片,問道:“顧將軍,可……可還……”
問到一半,她突然就不敢問出來了。就怕,聽到跟剛剛一樣的答案。
王福味不知這位年輕的小姐怎麼突然就悲傷起來了,問的問題也不像是她這般年紀能問出來的。雖然她後麵的話沒有問出口,可他卻全都明白了。
“顧將軍身體非常康健,前幾日還曾聽聞他跟小顧公子一起去皇明寺上香祈福。”王福味貼心的回答道。
謝嘉語聽後,一顆砰砰直跳的心突然就落地了,鬆了一大口氣,喝了一口茶之後,道:“那便好,那便好。”
說完之後,又好奇的問道:“隻是不知,他夫人是哪家的小姐?”
“將軍一生並未娶妻。”
“並未娶妻?那小顧公子又是哪裡來的?”謝嘉語疑惑的問道。
王福味笑著答道:“小顧公子是顧將軍義子的兒子。”
謝嘉語看著王福味的笑容,問道:“可知他為何並未娶妻?”
難不成是在戰場上受了傷,沒有人願意嫁他了?
這個問題,王福味卻有些不好回答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謝思蕊。若是沒記錯的話,這位姑娘應該是文昌侯府的三小姐。
謝思蕊接收到王福味的眼神,抿了抿唇,看向了坐在對麵一臉疑惑的謝嘉語。
看著王福味和謝思蕊意味深長的眼神,謝嘉語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