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之勞罷了。”
客氣了幾句之後,等菜上來了,一桌子人便不講話了。
花媽媽見梨花沒怎麼吃飯,皺著眉頭道:“你怎麼就吃這麼少?是不是還不舒服?”
梨花微微點了點頭。
花媽媽敲了她的額頭一下,低聲道:“果然是個小姐的身子,一上船就給我暈了起來。從前在後麵燒火燒了那麼多年也沒見你生病!”
謝嘉語向來飯量不大,再加上一整天沒運動,而且早上睡得太多了,頭還有點暈,所以吃的就更少了。
聽到花媽媽訓斥的話,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梨花。隻見梨花的臉色有些蠟黃,似是生病了。她知道這兩個人也不是什麼壞人,有心幫她們,於是關切的問道:“這位姑娘可是暈船了?可帶了暈船的藥丸?”
花媽媽臉色不虞的道:“沒帶。誰能想到她會暈船,老娘走南闖北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暈過。”
謝嘉語隻當沒聽到後麵那幾句話,看著花媽媽,認真的說道:“你們若需要藥丸,我那裡倒是有一些。是京城榮寶堂裡的大夫配的。”
花媽媽原本想要拒絕的,但是聽到榮寶堂三個字卻是一愣,這榮寶堂可是一位從宮裡出來的禦醫開的鋪子,祖祖輩輩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了。去裡麵看病的人非富即貴,留給窮人的每日也就隻有一百個號。
像她們這種做青樓行當的,人家那是連正眼都不會瞧上一眼的。
想到這裡,花媽媽不可置信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謝嘉語:“真是榮寶堂裡配的嗎?”
謝嘉語自然是知道花媽媽心中所想,笑著解釋道:“家中的仆人前幾日一大早起來,僥幸排到了號罷了。”
花媽媽臉上露出來果然如此的表情,點點頭,拒絕了謝嘉語:“多謝公子好意,我女兒暫無大礙。”
聽到花媽媽拒絕的話,謝嘉語笑了笑,也沒再強求。說實話,若非性命攸關的事情,出門在外,她也不會隨便吃彆人遞過來的藥。誰知道對方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給的究竟是解藥還是□□呢?
花媽媽見梨花實在是不舒服,趕緊吃了幾口飯之後,兩個人回到了二樓。路過謝嘉語房門口的時候,她突然聽到裡麵傳出來一聲動靜,似是有個人影一閃而過。站住腳步仔細聽了聽,結果,卻沒再聽到什麼了。
隨後,便趕緊扶著女兒去了隔壁。
隻是,等女兒躺到床上之後,她卻越想越覺得奇怪,總覺得自己剛剛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想到這裡,她悄悄地走到了門口,蹲下身子從門縫裡往外麵看。
很快,她便微微聽到了隔壁的關門聲,看到一人如鬼魅一般輕飄飄的從她們門前走過去了。
花媽媽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等那人走遠了,趕緊回到了女兒身邊。隻是在心裡暗暗想著,不知道隔壁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有人去他們房間亂翻東西。
當天下午,梨花卻是吐得更加厲害了,連膽汁都吐了出來。彆說吃飯了,連床都下不去了。花媽媽著急的不行,開始回憶在這船上遇到的一些人。思來想去,也就謝嘉語那一行人還算靠譜了。
死馬當成活馬醫,花媽媽趕緊去隔壁找謝嘉語討藥了。
謝嘉語也沒說什麼,直接就把藥給了花媽媽,讓夏桑過去幫幫忙。畢竟,她如今是個男子打扮,顯然花媽媽並不信任她。
當天晚上,謝嘉語睡得更不踏實了。想到船上有歹人,睡覺也比較警醒。不過,隨著船隻的搖晃,不知不覺間又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花媽媽特意過來跟她們道了謝。謝完之後,見四處無人,小聲的道:“這位公子,昨日我們回來時,見到有人來你們房間了,你可小心點兒。”
這件事情謝嘉語早就知道了,不過對於花媽媽的提醒,依然欣然接受了:“多謝。”
花媽媽擺擺手,道:“不用謝不用謝,彆說我說出去的就行。”
“嗯,我知道了。”謝嘉語道。
中午吃飯的時候,謝嘉語再次見到了梨花。梨花的臉色好多了,也能多少吃點兒飯了。看到謝嘉語之後,臉色微紅的跟她道謝。
接下來,花媽媽倒是熱情了不少。跟謝嘉語攀談了幾句,見謝嘉語對她女兒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又聽說謝嘉語是京城的一位學子,出門遊學的,倒是對她客氣了不少。
他們已經在船上待了三天了,明日一早,便會靠岸。
而當天晚上,顧星說聽到了落水的聲音,似是有什麼重物落水了,而且是兩個。謝嘉語這天晚上睡得更不好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一下岸,花媽媽和梨花便跟謝嘉語她們告彆了。
梨花坐上轎子前,依依不舍的看了謝嘉語一眼。
但,謝嘉語卻沒注意到她的眼神。因為顧星在她耳邊說道:“主子,船上少了兩個人,是客商,一主一仆。”
謝嘉語怕惹上麻煩,覺得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趕緊租了一輛馬車,去往城郊山上的一處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