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個人下去之後,裴之成開始認真的看起來賬本。這個賬本上清清楚楚的記著遼東衛所中所有軍餉的去向,尤其是卯字營。
意義不同。
想必順著這個查下去,不僅僅能查到軍營中的一些銀錢去向,還能順藤摸瓜查到遼東官場上的事情。
估計今晚,會有很多人睡不著了。
裴之成冷冷一笑。也該他們睡不著了,吞了那麼多銀子,是時候吐出來了。他查了那麼多天,絕不會那麼輕易的就饒了他們。
不是到處明理按理找他嗎?不是想要殺了他嗎?他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誰先死!
今晚傷了他那麼多人,不死,著實對不起他們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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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夏桑跟管事嬤嬤說了情況,塞給她十兩銀子,這事兒就這麼解決了。
不過她也多了個心眼兒,問起了昨日的事情。
“據說是有位大人說自己丟了東西,遭賊了,所以讓府內的護院還有一些軍爺去冒雨找了。”管事嬤嬤道。
夏桑又問:“可抓到賊人了?”
管事嬤嬤小聲的道:“沒有。說是一箭射傷了賊人,但卻被賊人逃脫了。聽說那位大人氣得打傷了不少下人,真可怕。”
夏桑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道:“這麼可怕啊!”
“誰說不是呢。還是咱們知府老爺好,從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那些個武官啊,最喜歡喊打喊殺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丟了小命。”管事嬤嬤抱怨道。
等夏桑回去之後,便跟謝嘉語說了最新打聽到的情況。
謝嘉語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她就知道,以裴之成的本事絕對不可能會被抓住的。
現如今,雨停了,她也要告辭離開了。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想必譚子福如今應該挺忙的吧,或許心情也不怎麼好。抱著見不著譚子福的心態,謝嘉語還是走走樣子去找他了。
沒曾想,譚子福一副心情頗好的模樣,看起來一點都沒受到昨晚發生的事情的影響。
“賈公子來了,昨晚睡得可好,有沒有吵到你?”譚子福笑眯眯的問道。
謝嘉語收起來疑惑的神色,答道:“昨夜風大雨大,天氣涼爽,睡得頗好。隻是,半夜似是聽到什麼人在外麵找東西。”
譚子福笑嗬嗬的道:“不過是來了個小賊罷了,很快就被抓到了,叨擾了賈公子的休息可是大罪過了。”
“無妨無妨。”謝嘉語客氣的道。
本想著順勢告彆,結果譚子福突然問道:“賈公子跟顧將軍是什麼關係?”
謝嘉語心裡一驚,這是在質疑她的身份了不成,細細思量了一番,說道:“我祖父和顧將軍是舊交。”
譚子福點了點頭,接著問道:“賈公子家中父母是做什麼的?”
難不成,真的是查她的身份,懷疑她了不成?
“父母已逝。平日裡承蒙顧將軍的照顧,才苟活至今。”謝嘉語道。
譚子福心中微微驚詫,也有些不信。昨日,麵前這個賈公子送過來的東西他看過了,價值不菲,一看就不是小家小戶人家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而且,這通身的氣派,絕不是一個無根無蒂的普通遊學學子能展現出來的。
可這個賈公子父母已逝,聽起來似乎是差了點兒了。
不過,譚子福依然把最後一個問題問了出來:“賈公子可有婚約在身?”
這問題轉的有點快,謝嘉語一時之間沒想明白這幾個問題之間的聯係,不過,她如實的搖了搖頭:“未曾。”
譚子福問完問題,笑嗬嗬的道:“嗯,賈公子能光臨真是蓬蓽生輝,顧將軍遠在京城恐無暇顧及,若是賈公子在遼東遇到什麼難事,可以過來跟我說一聲。”
謝嘉語客氣的道:“多謝譚大人。”
退出來之後,謝嘉語還在思考剛剛那個問題。不過,一串快速的腳步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很快,便遠遠看到剛剛還笑嗬嗬沒什麼事兒一樣的譚子福從裡麵出來了,小廝不知道往他臉上抹了什麼。接下來,謝嘉語就看到譚子福弓著腰哭天抹地的跪在了一個男人麵前。
“程大人,下官一宿沒睡,一直在找賊人的下落……”
那男人謝嘉語認識,正是昨日見過的遼東都指揮使程勝。
這一連串兒的動作看的謝嘉語歎為觀止,等到了馬車上,才忍不住道:“這個遼東知府著實有趣。”
夏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謝嘉語的話,道:“的確有趣,看來知府和都指揮使並不是一心。”
說完,又想起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說道:“小姐,恐怕那知府大人看中您,有意想讓您做他的乘龍快婿了。”
謝嘉語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