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男人又一次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甚至流出來眼淚。他覺得真相一直都是那麼的諷刺,那麼的戳人心。
仰頭大笑了一會兒之後,男人眼神銳利的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謝嘉語,快步走了過去,掐著她的肩膀,瘋狂的質問
:“如果這些年你一直在文昌侯府,那麼謝嘉融一直都知道你沒死!既然你沒死,他為什麼還要殺了我姨娘,為什麼!!!”
謝嘉語終於知道這人是誰了。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這個男人如此的熟悉,竟然是謝良!章姨娘所生之子,謝良。聽說當年她被章姨娘下藥之後,章姨娘死了,而謝良則是被她大哥趕出了府。後來究竟去了哪裡,卻是沒有人知道了。
當年章姨娘之所以想要害他大哥,也是為了讓謝良當上府中的世子,襲了她大哥的爵位。這隻能說章姨娘愚昧至極。她大哥之所以能封為侯爺,又不是因為她爹,而是因為她母親光宜長公主。
就算她大哥死了,這爵位也輪不到謝良來繼承。
可章姨娘見識淺薄,當年就是這麼做了。
謝嘉語被謝良晃得頭暈腦脹,肩膀上被掐得生疼,也正是因為疼痛,反倒讓她清醒了一些,緩緩的抬起來手腕,擋了謝良一下。
“你怎麼不想想,當年喝綠豆湯的人還有今上!若是那碗綠豆湯是被今上喝了,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謝嘉語冷冷的說道。
謝良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隻是,最後把自己姨娘關進柴房,活活餓死的人是謝嘉融,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恨著他!
“你姨娘無辜嗎?她又哪裡無辜了?要不是她下了毒,我又怎麼會像個活死人一樣在床上躺了四十年!你隻顧著自己難過,感慨命運對自己的不公,你怎麼不想想我?我大好的青春年華,就這麼沒了。醒過來時,滿眼的陌生人,親人朋友死的死,老的老,難道我就不難過嗎?!”謝嘉語質問道。
深埋在心底那麼多年的仇恨豈是說沒就沒的,謝良紅著眼睛看著謝嘉語,說道:“我隻知道是謝嘉融害死了我姨娘,你明明沒有死,他當年竟然殺死了我姨娘,還把我趕出府去!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你,給我姨娘陪葬!”說著,便要上手。
謝嘉語聽了這些話,卻沒什麼害怕的情緒。如今,很多話憋在她的心中,早已經不吐不快了。
“愚蠢!”謝嘉語惡狠狠的說道,“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嗎?”
“你真當章姨娘是被大哥餓死的嗎?”謝嘉語說道。這也是謝嘉語最近漸漸的想通的事情。她大哥當年為什麼殺了章姨娘,還把謝良趕出府去。明明她並沒有死,大哥的怒氣應該沒這麼高才對。而且,當時她那個渣爹還活著,怎麼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謝良的手頓了頓,問道:“難道不是嗎?你休想替他狡辯!”
“謀害皇嗣是什麼罪過想必你也清楚吧?爹當年那麼疼你,又怎麼會舍得把你趕出府去?”謝嘉語繼續道。
謝良聽了這話,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靜靜的看著謝嘉語。
“當年下毒的人可不止你姨娘一人,你姨娘的毒是下給了大哥。而廢太子的毒卻是下給了今上。這等事,皇上又怎麼可能殺了太子,畢竟今上當年並沒有事。而那個疼你愛你的爹,可是支持太子一係的!”謝嘉語點出來當年的局勢,最後,冷笑道,“說白了,你姨娘不過是政治、利益的犧牲品罷了。而你之所以被趕出去,也是你那個爹想要保全你。”
說到後麵,謝嘉語的臉上露出來諷刺的笑容。她爹因為她娘身份的問題,在家裡被壓製了一輩子。等她娘死後,
全然不再顧及她和大哥的死活,全心全意的寵愛著章姨娘以及謝良。
章姨娘章著家中大權,她和大哥那些年雖然在府外風光無限,但是在府中卻是過得甚是艱難。
“所以,你要怪,就怪爹好了。咱們大哥可沒有這麼大的魄力。你姨娘不死,你不出府,死的人就是爹,他那人最是自私了,不犧牲你們又能犧牲誰呢。”謝嘉語諷刺的說道。
原本平靜下來的謝良,聽了這話,情緒又再次激動起來,伸出來手,掐著謝嘉語的脖子,說道:“不許你這麼說爹!”
謝嘉語梗著脖子,不懼的道:“他就這樣的人,為何我說不得!”
謝良聽著謝嘉語的話,很想掐死她。然而,看著她這一
張臉,卻是怎麼都下不去手。手放在了謝嘉語的脖子上,卻使不上半分的力氣。
正在兩個人互相瞪視之時,門突然被一股大力推開了。瞬息之間,一股子淩厲的劍風襲麵而來。
謝嘉語看著這個熟悉的男人,眼淚終於忍不住再一次滾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