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姓章,名叫章良,是個生意人,高貴妃身邊的人。如今跟高貴妃身邊的吳內侍關係極好。高貴妃那邊所需的銀子有大半都是此人供應的。除此之外,裴之成敏銳的察覺到,這些銀子恐怕供給的不光是高貴妃,還有二皇子。
這些都是表麵上能查到的東西。
因為裴之成吩咐過,要重點查一下此人跟謝嘉語跟文昌侯府的關係,所以鶴鬆又仔細的查了查章良的身份。
章良表麵上是一戶姓章的商戶的遠房親戚,而這戶人家之所以發達起來是因為曾經有個入了公主府的姨娘。那位姨娘因為殘害謝家的子嗣,被關了起來,從此以後,章家也就沒落了。
不過,章家卻沒有沒落很多年,不知道什麼原因,搭上了當時乾清宮的一個孫內侍。孫內侍雖然不能說在先皇麵前是最得臉的,但也是一等一的。
搭上了他之後,章家慢慢的又起來了。
後來今上登基了,孫內侍漸漸式微。孫內侍的乾兒子吳內侍漸漸得了臉,章家自然是跟吳內侍站在了一起。
“據傳言,孫內侍有一個愛好,喜愛十四五歲的男子。”鶴鬆說道。
這個傳言,裴之成之前也不是沒有聽過。想著鶴鬆剛剛說出來的事情裴之成覺得,恐怕這個傳言是真的。而章良之所以能得臉,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畢竟,當年投靠孫內侍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十三四歲罷了。
“還有呢?”裴之成看著鶴鬆的神色問道。
“這個章良其實應該叫謝良,是如今文昌侯的庶弟。”鶴鬆說出來聽起來最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饒是裴之成見多識廣,這一刻也著實愣住了。若是鶴鬆一開始沒有說出來章良的經曆,他或許還不會驚訝。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再想想他如今的境遇,卻不得不
讓人震驚了。
若章良是謝嘉融的庶弟,很多事情就很好解釋的通了。這也就是皇上和文昌侯府沉默的原因吧,或許他們也查到了這些事情。
隻是,依然讓人不解的是,他為何要綁架謝嘉語?謝嘉語又是如何認識他的呢?畢竟,前幾日發生事情的時候,在謝嘉融來之前,謝嘉語便讓他放走了章良。
據他觀察謝嘉語的神色,應該是認識章良的。謝嘉語如果是從北郡族中來的,怎麼會知道文昌侯府的這些事情。
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了,若是不找出來原因,他又怎能放心。
“謝良可有女兒?”裴之成突然問道。若是他那日沒聽錯的話,似是聽到了“爹”、“姨娘”幾個字眼兒。
鶴鬆搖了搖頭,道:“謝良從未娶妻,也沒有孩子。”
裴之成沉思了許久,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謝嘉語這幾天卻不太好過。一大早起來,青嬤嬤就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遠遠的,謝嘉語便聞到了味道。
“青娘,可不可以不喝了啊。味道太奇怪了,我已經沒事了,就不喝了,好不好,好不好嘛~”謝嘉語扯著青嬤嬤的衣袖說道。
青嬤嬤向來聽從謝嘉語的話,可是這次卻沒有妥協,一臉嚴肅的道:“不行,小姐快快喝了。您前日還做了噩夢,還要多喝兩日才是。”
見青嬤嬤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謝嘉語隻好拿過來碗,屏住呼吸,把藥喝了下去。喝完之後,趕緊一口把青嬤嬤準備好的蜜餞吃進了嘴巴裡。
她已經連著喝了三日的安神湯了。自從那日回來之後,青嬤嬤便寸步不離她的身邊,也不許她出門,就在一旁看著她。不光是白天,就連晚上都要躺在床邊的榻上守夜。
青嬤嬤如今已經快六十的人了,謝嘉語哪裡又忍心讓她做這樣的事情,連忙讓人在裡間放了一個軟塌,鋪上了厚厚的褥子之後才終於放心了。
不過,也誠如青嬤嬤所說,她剛剛被綁的那兩日,的確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
明明綁她的人是自己的親弟弟,這件事情的原委也都想清楚了,但謝嘉語的身體還是忍不住的會害怕。直到這兩日才稍微好了一些。
這兩日來探望她的人還真沒幾個。也是因為保密工作做得好,很多人並不知道謝嘉語出事了。
不過,當日的陣仗著實大,很多人都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漸漸的,有人傳出來,說是那日在京城發現了嶸國的奸細,被皇上一舉拿下來了。既然是嶸國的奸細的話,這件事情就沒什麼好議論的了,大家茶餘飯後頂多罵罵那賊心不死的嶸國,也沒再說什麼。
謝嘉語從青樓出來的時候,也是全身都被裹起來了。而且當時五成兵馬司把全城都戒嚴了,外麵根本就沒有人。而那些個侍衛,很多人也沒看清楚出事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