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定遠侯府。
來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去大廳給蘇老夫人見禮。從醒過來到現在,這是謝嘉語見到的第一個長輩。
記憶中,蘇老夫人還是個三四十歲的女人。那時候定遠侯府在京城中比現在有地位,蘇老夫人是定遠侯府的大夫人,迎來送往,禮數周全。每日打扮的雍容華貴,彆有一
番氣度。蘇凝露相貌上像了她的母親,然而氣質上跟她母親比卻差了很大一截。
然而今日一見,卻發現蘇老夫人已經非常老了。身上穿著寬大的大紅色衣裳,上麵繡著無數個“福”字。身體瘦弱,微微有些佝僂。雖如此,但,精神倒還好。隻是聽說,如今記憶力已經不行了。不僅記不住人,就是每日做過的事情也記不住了。常常剛剛吃完飯,便會再問一句:“怎麼還不開飯?”
看著如此老態的蘇老夫人,謝嘉語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見過老祖宗,祝老祖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文昌侯府的女眷一起給蘇老夫人拜壽,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蘇老夫人笑嗬嗬的道:“好好好,快快起來吧。你們一
個個的,都是好孩子。你看看,長得多水靈,多——”
蘇老夫人正用手一個個的把人點過去,然而,在看到謝嘉語時,卻突然愣住了。
“孩子,你也過來了啊。”蘇老夫人突然對謝嘉語說了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看到蘇老夫人對她說話,謝嘉語再次微微福了福身,道:“嗯,老祖宗,我過來給您賀壽了。”
此時,蘇老夫人卻突然朝著謝嘉語招了招手。見狀,謝嘉語趕緊上前走了幾步。
蘇老夫人握住謝嘉語的手,有些激動的道:“孩子,是露露對不起你啊,搶了你的夫婿。是我們家對不起你。我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你。都怪我沒教好女兒啊!”
說著說著,蘇老夫人竟然忍不住哭了起來。
滿室的賓客全都安靜了下來,好奇的看著這邊。
坐在一旁的蘇凝露在自己母親叫到她名字的時候就心裡一驚,然而,母親後麵的話說得太快了,她沒能及時阻止。
另一旁的定遠侯夫人沒聽明白自己婆母的意思,笑著道:“母親,您又認錯人了,這姑娘今年才十幾歲,還是第一次見您。”
“是啊,母親,您認錯人了。”蘇凝露快步走過來說道。
“啊?認錯人了?沒錯啊,就是這姑娘。”蘇老夫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著謝嘉語說道,“露露,你快過來跪下來跟人家姑娘道歉,那件事情都是你的錯。”
蘇凝露聽後,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
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謝嘉語,更討厭這個姑娘了。一個兩個的都能認錯人,而且一個兩個的都在責怪她。
謝嘉語感受到蘇凝露的目光,卻是理都沒理她,她緊緊地握著蘇老夫人的手,說道:“老祖宗,如若那夫婿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既然他被人搶走了,隻能說他不屬於我。”
聽到謝嘉語似是而非的解釋,定遠侯夫人想到她已經被皇上賜婚,趕緊道:“母親,這位姑娘的夫婿沒被人搶走,誰也不敢搶。她是聖上賜的婚,未來夫婿是內閣的年輕閣老,年少有為,長得英俊瀟灑。”
蘇老夫人聽後,臉上露出來茫然的神色,握著謝嘉語的手也漸漸的鬆開了。
“是嗎?已經有了夫婿了,那就好那就好。”
謝嘉語卻是握了握蘇老夫人的手,認真的道:“老祖宗,您要好好的。”
蘇老夫人的臉上重新露出來笑容:“哎,好。這姑娘長得真好看,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說著,蘇老夫人轉頭看著眾人說道,仿佛已經忘記了剛剛的事情。
眾人連忙道:“是啊,是啊,長得好看。”
“倒是比我們家露露還要好看上幾分。你是誰家的孩子啊?”蘇老夫人問道。
除了蘇凝露的臉色更加難看,其他人都笑嗬嗬的打著岔子,讓後麵拜壽的人家跟了上來。
…
拜完壽之後,謝嘉語從裡麵出來了。雖然裡麵的人一直在笑,然而,她卻感覺到無比的心酸。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之輪回。誰也逃脫不過。
然而,還在感慨的謝嘉語卻不知,有下人早就把她已經過來的消息傳遞給了打探她消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