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成停下來腳步,淡淡的瞥了一眼跟過來的幾個人。除了程昱之外,其他所有人在接收到裴之成的目光之後,都不敢看向他,視線飄到了彆處。
“有人想去鬨洞房嗎?”片刻之後,裴之成淡淡的開口了。
那些被裴之成眼神掃過的人心裡突然有些害怕,酒也醒了大半,連忙道:“沒有,沒有,裴大人誤會了,誤會了。”
說著,便有幾個人腳底抹油跑掉了。開什麼玩笑,要是被裴之成記恨上了,他們還要不要活了?他們老子都不敢惹的人,他們哪裡有勇氣敢惹他?
瞬間,喧鬨的一群人便隻剩下了三個。
一個是戶部侍郎程昱,一個是恭王世子楊瑾,還有一個,是裴之成的弟弟裴之靖。
程昱、楊瑾和裴之成的關係是真的好,所以兩個人看似嘻嘻哈哈的,但也沒真想去鬨洞房,不過是跟裴之成開個玩笑罷了。裴之成什麼性子他們可是清楚得很,所以也沒打算真的去。
然而,另一個人卻是當了真。
裴之靖喝的醉醺醺的,看著跑走的人,低聲啐罵:“一群慫包!”
說完,又看向了眼前穿著紅色喜服的裴之成,扯著他的衣裳,說道:“大哥,我要去鬨洞房!聽說,聽說嫂子是京城第一美人,弟弟,弟弟我還沒見過,得去見識一下。”
頓時,場麵安靜了下來。
程昱和楊瑾的眼睛全都看向了裴之成。
隻見裴之成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來冰冷的神色。
倆人還沒來得及勸,隻聽裴之成開口了。那聲音,在九月的夜晚,無端讓人覺得冷颼颼的。
“二少爺喝多了,去帶他醒醒酒。”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仆人過來把程昱拉走了,就連程昱想要驚呼,但被人捂住了嘴巴。
程昱見狀,勸慰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見不得血。”
裴之成的眼神立馬看向了程昱,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是那麼凶殘的人嗎?天色不早了,送客。”
說完,一甩袖子,快步往新房的方向走去。
而站在原地的程昱撇了撇嘴,跟楊瑾吐槽道:“他難道不是那麼凶殘的人嗎?”
楊瑾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他至少是個理智的人。”
說著,兩人一起離開了裴府。
另一邊,新房內,各家的夫人早就已經離開了,屋內隻剩下謝嘉語以及一些丫鬟嬤嬤。
謝嘉語一下午沒吃東西了,這會兒雖然有些餓,但卻是太過緊張了,一丁點東西都吃不下去。
頭上戴的鳳冠已經摘下來了,沉重的喜服也已經脫下來了,換上了一身簡便的喜服。雖然同樣也是大紅色的,但卻是綢緞麵的,輕巧了許多。
春桃一直在一旁安慰著謝嘉語。
然而,在陌生的環境中,謝嘉語的心情卻怎麼都安定不下來。尤其是想到昨日看過的那個冊子,心中更是忐忑萬分。
終於,冬雨一臉喜色的進來了:“小姐,裴大人過來了
。”
春桃聽後,說道:“冬雨,以後要叫姑爺。”
冬雨聽後,連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改口道:“奴婢說錯了,是姑爺,姑爺過來了。”
冬雨說完沒多久,謝嘉語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很快,房門便被推開了。
裴之成還是穿著之前的那件喜服,隻是臉色卻跟剛剛變得不同,有些微紅。走進來時,身上帶著重重的酒氣。謝嘉語微微蹙了蹙眉。
裴之成坐在一旁,湊近了謝嘉語的耳朵,小聲的道:“放心,沒喝醉。”
濃重的酒氣,陌生男子的氣息,以及噴薄在耳朵裡的熱氣,讓謝嘉語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低聲應道:“嗯。
”
隨後,跟在一旁的媒人趕緊笑著把最後的禮走完了。
托盤裡放著兩杯酒,裴之成和謝嘉語一人手持一杯,雙手交叉,一口飲儘。
裴之成很快就完成了,然而,謝嘉語在抿了一下之後,便有些喝不進去了。味道太苦了,她有些咽不下去。可是,這是成親必須要走完的禮節,謝嘉語思索了一下,下定決心鼓足勇氣閉著眼睛打算一口飲儘。
隻不過,酒杯還沒再次舉起來,手就被人握住了。裴之成握著謝嘉語的手,把謝嘉語杯中的酒喝進了自己的腹中。
媒人看著一臉笑意的裴之成,又看了看微微驚訝臉色通紅的謝嘉語,滿臉笑意的讓裴之成結發。
把兩個人的頭發纏繞在一起,放進了荷包內,然後又把荷包放在了枕頭底下。
最後,媒人拿著足足的賞銀,說了一通吉祥話,快步離開了新房。
房內終於沒有了外人,裴之成再也忍不住了,看著怔愣的謝嘉語,低頭親吻了上去。這張殷紅小嘴,他已經肖想了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