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無視了提示音,走到鐘烈的屍體前蹲下檢查。
跟在後麵的幾個大晉的將領也看到了他們上司的遺體,紛紛拔出武器、衝進大殿。
謝一渺不慌不忙將劍放到一旁的桌上,起身看向怒氣衝衝的大晉諸將,拱手說:
“各位,有誰願意前去通報盧照陛下,就說謝一渺答應他的事已經辦成,現在就等著陛下入主西昭。”
這幾人麵麵相覷,都向謝一渺投去懷疑的目光。
謝一渺沒費多大功夫就說服了他們,讓他們快馬加鞭,前去給大晉皇帝彙報喜訊。
“我不覺得你能殺得了盧照。”林寶站起身,對謝一渺說。
他已經看清楚謝一渺計劃的全貌了。
既然沒法動用斧鉞的力量水攻盧照,那就改成請君入甕,把盧照騙到昭城來,再設好埋伏襲擊。
但這樣做的前提,是昭城還是西昭的昭城。
現在金無命和鐘烈的部隊都集合在城內城外,盧照自己還帶了兵馬。
等他到達昭城,這滿城鐵甲,隻會聽他一人號令。
就算謝一渺能創造出與盧照私下見麵的機會,但按對方的心計,不可能不做防備。
再加上,盧照本身的實力境界,也已經達到了六品琥珀。
要殺盧照,難如登天。
謝一渺臉上帶著無所畏懼的笑容:
“還是那句話,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林老弟,你幫的忙已經夠多了,要想離開昭城,我不攔……
其實,你最好還是儘快離開為好,接下來的事,誰都說不準。”
“那我要是想留下呢?”林寶反問。
出於個人興趣,他想看看謝一渺準備怎樣對付盧照。
而站在拾荒人立場,假如謝一渺失敗了,林寶或許有機會從他那裡取得前往祈天斧鉞的路引。
來都來了,拿個B級的評價就走,不夠過癮。
謝一渺像是有些疲憊:“你自便,現在宮裡我說了算。”
林寶讓謝一渺給他安排了一個住處,回房後,關上門,在圓桌前坐下,攤開右手。
在他掌中,一顆半透明光球明滅閃爍。
拘魂。
林寶手指扭動,光球向上擴散,逐漸變成了鐘烈的模樣。
……
翌日。
皇宮正殿前的梯形祭台上,數十名西昭朝廷重臣身著盛裝、分列兩側,他們中的一些人神情哀戚,另一些人則是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慶幸。
開平王謝一渺身著墨色長袍,如一尊鐵鑄的雕像,站在祭台的中央,雙手捧著一枚由白玉雕成、上附螭虎鈕的印璽。
本該在場的西昭皇帝沒有出現。
祭台的左右和前方,大晉軍軍容整肅、整齊列隊,身上的鎧甲熠熠生輝。
而西昭本國的將士們,則隻能站在更遠一些的位置,遠遠仰望這座象征西昭朝廷最高禮儀的建築。
通往祭台的階梯上,大晉新帝盧照,身披赤底金絲的龍紋長袍,身後跟著十二名龍爪衛。
其中距離盧照最近的四人,按兩人一組,一前一後,分彆扛著一柄收在鞘裡的大刀。
盧照一步一步向上走去,他走的速度很慢,似乎想要借這個機會,將西昭皇宮的風景仔細都看上一遍。
今天過後,這裡就是他的彆院了。
“皇帝陛下,這是你的了。”謝一渺微微躬著腰,將手中的印璽送到盧照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