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接下來兔子國要經曆的這一切太屈辱了。
田靖澤這個土生土長的土著,要是知道那八年發生事兒,必定會有所舉動。
真要是被他扇動“蝴蝶”翅膀,那就糟了。
要是可以,它更想把花兮兮腦中的記憶直接刪除。
這樣才是最安全、省事兒的
偏偏主腦對它進行了限製,類似的事情必須征得宿主同意才可以操作。
所以,現在它隻能沒日沒夜加班,努力給花兮兮擦屁股。
係統覺得它太難了,沒有頭發也要禿了。
其實花兮兮從很早之前給家裡的寫信都提這件事。不過,她並沒有提議讓他們來南京。她的理想地是上海租界、或者香港,這兩個地方在太平洋戰爭沒爆發之前相對還算安全。
畢竟,就算最後沒淪陷的西南邊陲都時不時遭受空襲,三不五時要躲警報。
戰爭爆發後,田靖澤是一定會上戰場的。
至於她,也是想在允許的範圍內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的。
他們兩口子以後怎麼樣是未知數,老人、孩子她想儘量安排好。
可是兩個老人固執的很,就是不為所動,口口聲聲說什麼要守著祖宗的根兒。
田靖澤不時也說,等太平了,他就回北平陪著爹看鋪子、當少東家去。
在他心裡,他們來南京是暫時的,隻是為了學習,學成後是要回去的。
現在他都開口說這樣的話,那麼北平的情況必定比她以為的還要糟糕。
花兮兮沉默了一瞬,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田靖澤。
田靖澤雖然情商不高,但是並不笨,相反,不管是憑自己能力考清大,還是進軍校又留校任教。無一不說明他非常聰明。
聽見花兮兮的話,他先是一怔,繼而眼眶更紅了。拿毛巾擦臉的手都是哆嗦的。
從花兮兮短短幾句話,他就見微知著、洞察一切。
接下來的這場戰爭,恐怕我泱泱大國吳寸土安寧了。
恥辱啊!
恥辱!!!
想到這裡,田靖澤身子晃了晃,險些站不穩。
花兮兮見此嚇了一跳,連忙把人扶住,哭著安慰道,“我們贏了。”
“我們最後贏了。”
“然後呢?”田靖澤看了花兮兮一眼,眼睛赤紅、充血,“山河破碎、國土淪喪,四萬萬同胞還能有何安寧?”
花兮兮哭成一個淚人,嘴裡不住的說“我們贏了呀。”她隻能不斷地跟自己這樣說,心裡才能稍微輕鬆一點。
在現代的時候,她也來過南京,那時候去參觀紀念館就心疼的幾乎無法呼吸。
現在,她身在南京,感覺又不同了。
即使她以冷漠把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幾年的生活,這個城市依然在她心裡留下深深地足跡。
在這裡,她認識了說話爽朗、待人熱情,見到自己男人卻動不動就滿臉通紅的王大嫂。認識了嘴硬心軟的王老,不管是每次說話都滿臉不好意思的新大哥,還是見麵就圍著她‘姑、姑、姑’喊的便宜大侄子王小簡,這些人都是出現在她生命裡鮮活的人。
每就連佑安甜甜學校新來的小柳師父見了她都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呢。
隻要一想到,這些活生生的人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了,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她都不敢想自己到時會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