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那句話,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想必你已經從大巫妖那裡聽說了關於這裡的事,總之如今我沒有性命之憂,呆在這裡對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不要再來找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試圖輕描淡寫地略過監獄生活的艱辛之處。
“你不能放任社會對你們的羞辱和偏見,如果不嘗試著反抗的話,就什麼都不會變好!”妮娜突然激動起來。
“但反抗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烏瑟奇怪地看著她,然後搖了搖頭,刻薄又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應該為你是一個人類而感到慶幸,而不是揮霍這個身份帶給你的好處。你最好像一個人類那樣,徹徹底底壓榨你那幾位租客的價值,而不是異想天開地去給他們謀求什麼社會福利——否則你會把自己整進泥潭裡的。”
妮娜說:“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做些事情了,不能因為畏懼失敗就裹足不前。”
她的家庭既不完整也不富裕,但至少可以通過合法勞動賺到足夠維生的金錢。
她在社會上遭遇過不少刻薄的對待,但也有願意對她釋放善意的朋友和長輩。
可如果一旦失去“身為人類”這個簡單的前提條件,上述的那些讓她平安健康地成長至今的“但是”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但事到如今,她沒法置身事外——尤其在情感上。
“如果我哪天真的掉進了泥潭,這一切的起因也是你。如果不是你那麼‘積極’地讓我參加比賽,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妮娜說,“不過我當然會小心,儘量讓自己不掉進去的。”
烏瑟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你本來就是那種多事的好奇心重的性格,這可不是我的錯!”
“我知道,你想幫助我。”妮娜一句話將他堵了回去。
離開監獄,妮娜覺得心情似乎輕鬆了不少,這倒是件怪事。
她決定回一趟學校,看看有沒有關於烏瑟入獄的蛛絲馬跡。
後勤部門的工作日誌裡沒有提及傳送陣的事情,也沒有近期的事故或維修記錄,從故障發生那日至今的檔案裡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人事部門顯示烏瑟走的是正常離職程序,並非被學校開除。也就是說,他是在離職之後再進的監獄。
要麼是他在離職之後做了什麼違法犯罪的事,要麼就是他知道自己即將度過的牢獄生涯,為了不給雇傭單位造成麻煩,所以提前解除關係。
考慮到烏瑟背後應該是管製著所有魔女的七貴族,他提前知道自己要入獄的可能性比較大。
“烏瑟先生的辦公桌已經清空了嗎?”
“應該。不過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把一份比賽資料留在他那兒了,我自己沒有備份,所以想來碰碰運氣。”
“噢。雖然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祝你好運。”
人事部門的負責人看起來並不知道烏瑟提出離職的原委,又或許她根本就不清楚烏瑟到底是誰,總之妮娜小小地撒了個謊,就輕輕鬆鬆獲得了查看辦公桌的許可。
到達經濟學院的辦公大樓時,正是午餐的餐點,辦公大樓人去樓空,輔導員的辦公室也同樣看不到一條人影。
這讓妮娜省去了解釋的功夫,徑直在那張空空如也的辦公桌上找了起來,結果當然一無所獲。那位輔導員像是從這張桌子上抹掉了有關自己的所有痕跡。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