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他們把你放開?”顧溫言一臉天真地看著她,似乎隻要她點一下頭,他就真的會這麼做似的。
張秀月眼神閃了閃,還真有點信了,於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還真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話落,卻見小屁孩突然衝她齜牙一笑,隨即冷漠地吐出了兩個字:“不放。”
這給了希望又給你狠踩上一腳的操作,分明就是故意耍著她玩兒呢!
張秀月當即就炸了,麵目都變得扭曲了起來,“小兔崽子,你耍我!”
顧溫言看著對方頭頂越來越濃鬱的戾氣,心情卻是難得多了幾分愉悅,心情一好,也終於有了逗人的心思。
“本尊隻耍笨蛋,你是笨蛋嗎?”
小孩子說話都帶著幾分率真,但這份率直被用於嘲諷自己,無論是誰,心裡都得憋屈死。
何況張秀月本身還有點自視甚高,當下看著他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在他身上捅出個窟窿來,“小兔崽子,你說什麼?”
“說你笨蛋呢?笨蛋,笨蛋!要我說幾次你才能記住?笨蛋!”
顧溫言衝她翻了個白眼,成功地見到女人頭上的戾氣又多了幾縷。
這妥妥的人形戾氣製造機,要是不物儘其用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小兔崽子,看老娘不撕爛你的嘴!”張秀月真的快被氣瘋了,朝著顧溫言就要撲過來。
還好身邊的保安反應夠極速,否則還真差一點就被她給掙脫了。
“小少爺,你還是先進去吧。”身邊的保安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忍不住對顧溫言出聲提醒道。
畢竟是雇主的兒子,這要是有個好歹的,他們寫飯碗還要不要了?
顧溫言當然不肯,好不容易到嘴的鴨子怎麼能就讓她怎麼飛了?
不過他現在力量太弱,就算是吸取戾氣,也隻能通過肢體接觸才能做到。
但這些都難不了他,隻見他一個起飛,隨即衝了過去,抬起腳,直接就在女人穿著高跟鞋的腳麵上狠狠踩了幾腳。
隨著女人尖利痛苦地哀嚎聲傳來,洶湧的戾氣也如泥流入海般被他瞬間吸收殆儘。
“啊啊啊啊~,你個有娘生沒教養的……”
女人破口大罵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隻是還不等她說完,就被另一道清冷的女聲給打斷了。
“把她的嘴給堵上,扔出去!”
顧溫言並沒有忘記對方是個修煉者的事實,踩了兩腳,收割了一波戾氣之後,便果斷地跟對方拉開了距離,等再次站穩腳跟的時候,才發現文書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彆墅的門口,想必也看到了剛才的那場鬨劇。
“寶寶,你為什麼那麼做?”
對方一開口,顧溫言就心道一聲“果然”。
“他欺負你了?”他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對上了女人的眼睛。
“沒有。”文書蘭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就跟個小大人似的,不由笑了,張開了雙手,作出一個可以隨意檢查的姿勢,“你看我這樣子,像是被欺負了的樣子嗎?”
“不是她,是他!”顧溫言糾正。
文書蘭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是說……爸爸嗎?”
像是想到了什麼,怕小孩子敏感多想,她又解釋道:“你爸爸心裡其實是愛你的。”
“那你呢?”顧溫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什麼?我當然也愛……”你。
“他愛你嗎?”
顧溫言打斷了她,文書蘭對上兒子認真的過分的眼神,突然愣了下,忽而又笑了,笑得眉眼彎彎的,“那是當然,我是他老婆,他不愛我還能愛誰?”
每一句都說得無比的篤定和堅信。
“寶寶你彆聽那個狐狸精瞎說,她也就嘴上能過過癮而已了。”
行吧,沒看出來這個便宜母親還是個戀愛腦!
她都這麼說了,顧溫言也沒什麼好說的。
晚飯的飯桌上並沒有見到顧明泉的身影,顧溫言坐在自己專屬的寶寶椅上不由皺了眉頭。
“他呢?”顧溫言看向文書蘭。
“你是在找爸爸嗎?”文書蘭反應了幾秒,才笑道:“他呀,一大早就出差去了,要過兩天才能回來,寶寶這是想爸爸了嗎?”
想了個錘子!
顧溫言表麵沒說什麼,內心不信的同時,又加上了十萬個不屑。
沒用的男人,一定是犯了錯躲起來了!
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魔尊才完全消化了從張秀月那裡得到的戾氣。
身體的各處暗疾都消除了不說,還終於做到了引氣入體,達到了“魔神圖錄”第一重境界
額角九瓣冥花印記也再次浮現了出來,魔尊覺得有了這玩意兒,不但有損自己威嚴,還搞得跟女孩子似的,他前世就很是嫌棄。
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再加上前世功夫的領悟,這一次嘗試著運轉了幾次魔功,沒想到額角印記還真被他給隱藏了下來。
不過這麼做多了一個小小的隱患,就是頭會變成火紅色,與“魔神圖錄”的九重對應,分彆是紅橙黃綠青藍紫黑白。
不過眼下發色的問題倒是其次,顧溫言發現自從這次運功之後,頭發被揪成了九個小揪揪,每一個小揪揪還都有自己的想法,往不同方向翹著
遠遠看去,知道的說是九瓣冥花的化象,不知道的就覺得跟個移動的紅色榴蓮似的。
不過這些顧溫言卻都並不怎麼在意,就是第二天醒來,文書蘭看見他的時候,直接就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寶寶,你這頭發怎麼搞的?”就這殺馬特的造型,她一時還真不敢認兒子。
顧溫言一臉淡定,“醒來後就這樣了。”
“小少爺,你怎麼把顏料塗頭上了?”沃阿姨看到他的時候也愣了下。
“我沒有。”顧溫言依舊淡定。
“我看著也不太像。”沃阿姨看著他就跟看個外星人似的,越看越新奇,“彆說,這小發型看著還挺新潮。”
“太太你也太寵孩子了,這上學還整了新發型呢。”
文書蘭被她問的一時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起來。
深吸了口氣,看了看時間,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對著顧溫言道:“幼兒園的車快到了,寶寶還是先吃飯吧。”
“小沃,幫我弄條濕毛巾來。”
沃阿姨也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很快就把毛巾和水都弄好了。
文書蘭幫顧溫言擦了幾遍頭發,都沒有脫色的跡象,這才終於相信兒子說的,這確實不是染料染上去的。
但就這造型去幼兒園,那鐵定不行。
彆說著誇張的殺馬特造型,就這糟心的發色,幼兒園都能把她家寶寶給勸退了。
文女士打定注意這種糟糕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在自家寶寶的身上。
“小沃,你去外麵看娃娃車來了沒有,來的話讓他們不用等了。”
沃阿姨一離開,文書蘭就開始給顧溫言做起了染事的工作。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是把顧溫言的發色給染成了黑色。
就是自家寶寶的頭上這發型也太頑固了,文書蘭拿了發膠噴了半瓶,才見了一點效果。
好不容易把造型弄好了,都已經快接近十點了。
文書蘭本來想讓顧溫言在家休息一天的,等搞清楚具體原因再回幼兒園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但轉念又一想,自家寶寶病剛好,連個朋友都沒有,肯定孤獨寂寞,做媽媽的看著都心疼,寶寶好不容易有自己交朋友的地方,做媽媽的不能太不顧及兒子的感受了。
於是還是親自將人送到了幼兒園去了。
黑色的桑塔納停在幼兒園的門口。
園區裡剛好有幾個小班在上戶外課,老師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
文書蘭牽著顧溫言的手從車裡下來,就剛跟老師點頭打個招呼的功夫,再回頭看了一眼顧溫言,笑容不由僵在了臉上了。
隻見自家兒子前一刻還貼著頭皮的頭發,被風一吹,又“嘭”地炸了起來,殺馬特造型再現。
不過文女士的努力還是有點效果的,這一回的發型並沒有之前的惹眼,之前是紅色的榴蓮頭,這一吹吹出來的是一個黑色而低調的黑榴蓮。
這變故彆說文女士看了犯迷糊,就是一旁的老師和同學也都被顧同學這惹眼的發型瞬間吸引了注意力。
老師欲言又止:“溫言媽,溫言小朋友這……”
“哈哈哈哈今天風真大!”文女士生怕老師再開口,直接說出讓自家寶寶退學的話出來,順手拿了個帽子扣在了自己兒子頭上。
顧溫言幾乎是被文書蘭給推著進了幼兒園的大門的,而後者開著車幾乎是落荒而逃。
“寶寶,在幼兒園要好好跟小朋友們相處哦。”
顧溫言看著衝著他頻頻揮手的文書蘭,默默轉過了頭,朝著自己所在的小班走了過去。
剛在座位上坐下來,老師溫和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了起來。
“小朋友,在教室裡還是把帽子摘下來,比較方便哦。”
年輕的女老師看他年紀小,還很貼心地順手幫他把頭上的鴨舌帽給摘了下來。
隨著鴨舌帽被摘下,底下的黑榴蓮造型也瞬間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幼兒園的小朋友明顯見識有限,見他一臉酷酷的表情,又盯著這麼個引人注目的發型,一瞬間就都被吸引了過來。
“顧溫言,你的頭看起來像個菠蘿。”
“才不像菠蘿呢。”
“顧溫言,你的頭看起來像是榴蓮,好酷哦!”
“這怎麼弄的?我也想要一個。”
“我也想要。”
“我放學回家,就讓我麻麻給我弄一個。”
“偶也素偶也素,要一模一樣的。”
……
小朋友們的過度熱情讓顧溫言有些招架不住。
顧溫言被圍在中間,周圍都是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感覺就像是有十萬隻蚊子圍著他轉似的,感覺頭都要炸了。
女老師內心是崩潰的,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無意之舉,會引發這麼大反應,課堂差點都亂套了。
好不容易重新維持住了課堂紀律,再看向顧溫言時隻覺得一陣心累。
算了,為了孩子們的身心健康,有些事情破例一下也是無傷大雅的。
老師保持著僵硬的微笑臉看向顧溫言,“小朋友,你還是把帽子戴上吧。”
“教室裡不能戴帽子。”顧溫言酷酷的臉上滿是堅決,就差在頭頂上刻上“本尊不想搞特殊”幾個大字,見老師一臉犯迷糊的表情,又強調了一句,“你說的。”
意思是:你自己立的規矩,總不能自己打破吧?
不過魔尊顯然誤判了老師的立場,和高估了對方的高尚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