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色的臉,淳樸愚蠢的眼神,無禮的動作,粗俗的言談……
就算穿上了好看的衣服,也不過就是農夫罷了。
“嘖嘖嘖。”
“就這……”
“笑了。”
竊竊私語的聲音在到場的市民間響起,甚至夾雜了幾聲分不清男女的偷笑聲。
這是能打敗敕令連的士兵?
他們自以為掩藏得很好,可那股子疑惑和輕蔑的神色,卻是怎麼藏都藏不住的。
黑帽第一軍團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們昂首挺胸,為後方的戰爭修士們開路。
甚至他們的步伐都未曾有半點變化,偷笑他們不是沒有聽見,不做反應隻是覺得可笑。
當黑帽第一軍團身後的人出現時,那些笑聲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突兀地卡在嗓子眼,變成了滑稽的“嗬嗬”聲。
二十多名戰俘滿身血汙,或是垂頭喪氣或是滿麵哀容地前行。
他們被奴隸項圈鎖住了脖子,雙手被砍去,渾身上下隻有一條褲子。
偶爾與押送的戰爭修士對上眼睛,他們就會如同看到貓的老鼠,迅速地把頭縮回去。
可偏偏就是這群戰俘,讓市民們仿佛世界崩塌一般。
那是敕令騎士,高高在上的敕令騎士啊!
市民們反複揉著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其中甚至有人喊出了一名騎士的名字。
他們能清晰地看到,那騎士渾身一抖,硬是不敢抬頭。
沒等他們從刺激中反應過來,又一輛馬車駛來,馬車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20個用石灰醃好的人頭。
經過有些變形,可他們仍能認出那就是敕令騎士們!
“一輛,兩輛,三輛……”一個路邊的市民喃喃自語,“三輛馬車,六十個敕令騎士的人頭,加上那二十多個戰俘——”
嘈雜的人群寂靜得仿佛圖書館。
八十多個敕令騎士,王國超凡騎士的頂峰,都拜倒在救世軍的腳下。
那可是據說每人都有天使護佑的敕令騎士!
多少次他們在大街上耀武揚威,可市民們隻能忍氣吞聲,甚至還要陪著笑臉。
現在,他們就這麼被裝在拉大糞的馬車上,供人們巡視觀看?
“全,全殲?”
“我沒看錯吧,我眼斷了,誰幫我看看。”
“八十個,真有八十個啊。”
如果馬德蘭在這裡,肯定要和他們掰扯清楚。
不是八十多個,是所有100個敕令騎士,一個不落,整整齊齊。
隻不過有些被皮革炮打爛了腦袋或者被閃電燒焦了,所以沒有醃製展示而已。
當那些排著整齊隊列的黑衣士兵再次走過時,市民這回甚至不敢直視他們的臉。
“錫德先生,那個是伯奧略大人的腦袋!是敕令連的連隊長!”
“什麼伯奧略大人!那是魔鬼伯奧略,注意你的言辭!市民!”錫德猛地轉身,指著身後的隨從罵道。
笑容擠出了滿臉褶皺,錫德嘿嘿笑著,搓著手走到了威克多的麵前:“隊長,我的教皇冕下呢?我們準備了一桌上好的飯菜,正等著呢。”
“教皇冕下在後麵呢。”威克多指了指身後,正巧兩個強壯的戰爭修士扛著霍恩的輪椅,將他從馬車上搬下來。
錫德瞬間如同一條看見臭屎的餓狗,百米衝刺地跑了過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仿佛搶食般低頭,他反複親吻起霍恩的腳麵。
霍恩被他嚇了一跳,旁邊護衛的修士更是駭得將他從地麵提起,向外丟出了一個跟頭。
土頭灰臉的錫德絲毫沒有受辱的感覺,嬉皮笑臉地站起:“冕下,是我啊,錫德,您忘了嗎?”
“錫德?”
“對,錫德,貞德堡的法官錫德啊。”
“哦——”霍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原來是你啊。”
“冕下蒞臨,我們請來了貞德堡最好的廚師,給您設下了宴席……”
“吃飯先免了。”讓娜不耐煩地打斷了錫德,“我們先進城,還有事要乾。”
在近衛第一軍團的護衛下,霍恩和聖銃騎兵們沿著曾經的道路緩緩向前。
鄉民則跟在他們身後,和市民們一起擠入了貞德堡中。
救世軍不少人對這裡的一磚一瓦都很熟悉,畢竟那個夜晚的血戰刻骨銘心。
來到城市廣場的中央,貞德堡城堡之上飄揚著救世軍的旗幟,市政廳的塔樓之上飄揚著教皇國的旗幟,教堂上則是教皇霍恩的太陽齒輪旗。
坐在輪椅上,被戰爭修士們高高抬起,霍恩看著眼前的一切。
廣場上鄉民人頭攢動,小巷中擠滿了市民與趕來的勞工,連屋頂上都站著不少貞德堡居民。
“信民們,此處不再是千河穀教會的領地。”
一根食指指向天空,霍恩莊嚴地宣布:“從此刻起,貞德堡及庫什領納入教皇國旗下!屬於聖父的直轄領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