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煙霧,難聞的柴火味和屍臭味是煙氣的主體。
在煙霧中,一輛攻城車被火焰所覆蓋,在烈日下劇烈地燃燒著。
上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躺在壕溝、尖刺木樁和弩箭中。
屍體麵前的安森堡,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匍匐在蒼茫的大地上。
深黑色的護城河繞城而過,湍急的水麵反射著金屬般的寒光。
凹凸不平的青黑色磚石牆上,早被猩紅的血跡和綠色的膽汁染了顏色。
倚靠在牆垛邊,守城的士兵們沉默的擦拭手中的短劍和長矛。
他們時不時地就會朝著外麵眺望,警覺任何可能發生的進攻。
從城牆上望去,南麵和西麵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稀疏地分布著些茅舍和村莊。
北方的森林和山地前,卻是一片連綿的營地,人馬嘶鳴,兵器反射的光芒,每每在守城士兵的眼前浮動。
在營地外圍的高地上,一個身穿鎖子甲的英俊騎士,正眉毛微蹙地麵向安森堡的方向。
望著廣袤平原上分布的稀疏茅舍和鋼鐵般的堡壘,伶牙騎士阿爾曼感覺到一陣牙酸。
他已經攻打這座城市快一周的時間,損失了七八百人,居然一點進度都沒有。
這座小城堡的守軍不過八九百人,可卻把自己的2個敕令連,1200名超凡騎士堵得動彈不得。
這座城堡通體砂漿,還能通過水運運輸糧食,他們還偏偏繞不過去。
先前他領軍就被墨莉雅提以極小傷亡將兩個敕令連從整編打成了半編。
經過了一個月的恢複,他也隻是把原先有600名超凡騎士的敕令連恢複到了450人罷了。
儘管孔岱親王對於他的失敗沒多少表示,反而對伯奧略破口大罵。
阿爾曼當時就在現場,他第一次看到孔岱親王失態成那樣,對著信函怒罵“伯奧略,還我敕令連!”
對於這座小城堡來說,阿爾曼害怕的倒不是攻不下這座城,而是不能在規定時間內攻下這座城堡。
給他一個月,他怎麼都能把城攻下來,但孔岱親王隻給了他二十天。
不過阿爾曼有個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在發覺自己可能無法按時完成攻城任務後,他沒有推鍋,立刻向孔岱親王請求支援。
所以今天,米紮姆就帶著300個來自霍塔姆郡的超凡騎士趕到了現場。
“米紮姆修士,真是好久沒見到您了。”從馬上跳下,摘下頭盔,阿爾曼以無可指摘的禮儀向米紮姆行了禮。
“阿爾曼閣下。”米紮姆拉下了兜帽,眯起眼睛笑道,“真高興又一次見到您了。”
“我才疏學淺,不能攻破安森堡,是我麻煩您了。”阿爾曼誠懇地說道。
米紮姆仍然是和善的微笑,可說的話卻讓烈日下的阿爾曼遍體生寒。
“這次為了支援你和進攻高堡市,我們幾乎抽空了霍塔姆郡的超凡騎士。
親王殿下和我說了,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他要在一個月內看到旗幟插上急流市牆頭。”
“是,是……”阿爾曼沒了在常人麵前伶俐的口舌,磕磕巴巴地回複道。
看著眼前的阿爾曼,米紮姆同樣有些無奈。
由於教會的製約和孔岱親王自己的性格,他的手下大多數是勇將類型,正麵戰場相當強力,像伯奧略這種智將反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