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槍揮下,修士們扣動扳機。
止逆棘爪鬆開,山銅發條發出尖嘯聲,卷動著齒輪,將擊發杆推著狂飆向前。
鉛彈在銃管內上下摩擦跳躍著,一溜火星子追在擊發頭的後麵,在銃管內滑行。
“砰——”
上百杆發條銃齊齊地合唱轟鳴聲,上百名聖銃手即刻被後坐力帶得向後一振。
鉛彈如同憤怒的蜂群呼嘯而出,劃破空氣,向著衝鋒中的騎兵隊列飛去。
鉛子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形成了一條平行於地麵的鉛彈長線,如同一把長刀橫著掃過了衝鋒的騎兵們。
指甲蓋大小的鉛子破開了2毫米的板甲、穿透了武裝衣、從柔軟而蒼白的皮膚表層鑽入。
這些柔軟的鉛子,如毒蟲般撕咬著騎士們的血肉,隻留下了一個個空腔和血洞。
“唏律律——”
“呃啊——”
“彌賽路亞!”
前排的七八個騎兵渾身一陣,猛地向後一仰,直接從馬背上軟倒下來。
兩個騎士被擊中了心臟或頭顱,他們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轉身就死了。
大多數被擊中的騎士滾落在地上,捂著噴湧鮮血的傷口,發出淒厲的慘嚎和哭聲。
一匹被流彈擊中的戰馬發出痛苦的嘶鳴,猛地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騎士摔下馬背。
那騎士翻滾著落地,鐵甲在地麵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如同煮熟的大蝦般蜷曲,他痛苦地捂著腹部,掙紮著想要站起,卻發現一條腿已經無法動彈。
短短數秒間,戰馬的嘶鳴與人的慘叫就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
饞嘴的烏鴉在天空盤旋著,等待開席。
它們瞳孔的倒影中,騎士們如撞上巨石的潮水般,被分割成好幾股,原本整齊的衝鋒隊形正變得支離破碎。
“彆管,彆管!繼續衝!襲步!”領頭的阿裡克斯狂怒地揮動著騎槍,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麵。
熟悉的銃聲又一次響起,仿佛是蒙克魯斯家的先祖在庇佑,衝在最前麵的阿裡克斯毫發無傷,反倒是他身後的騎士們又倒地了幾個。
近了,更近了!
他從襲步換成了跑步,進行慣例的降速衝鋒。
纏著網狀藤蔓和樹枝的土牆清楚地映入眼簾,真是思之令人發笑。
臉上掛起了舊日的獰笑,阿裡克斯甚至開始暗罵自己,居然真的差點被這土牆嚇倒。
端平了騎槍,阿裡克斯發出了破音的怒吼:“衝鋒!”
戰馬先前吃下的特製草藥終於開始生效,馬兒生來的聰明和膽小都被藥劑所衝散,變為了憤怒與無畏。
它們張開嘴發出刺耳的嘶鳴聲,高昂著腦袋朝著那巨響的來源處衝去。
儘管騎士們正帶著它們撞牆,可它們還是直直地對著“土牆”衝去。
三碼,兩碼,一碼!
阿裡克斯心中默數,他將騎槍對準了牆頭一個大胡子的黑衣士兵,如果把控不錯的話,在撞開土牆瞬間,騎槍就能調掉他的腦袋。
“死吧,你們這群異端!”
“咚——”
在接觸到土牆的一瞬間,阿裡克斯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仿佛是迎頭撞在一座大山之上,沛然巨力從身下傳來。
眼前一花的功夫,他就看到了鉛雲密布的天空和城堡上方掛著的黑紅旗幟。
緊接著便是祖宗傳下來的城堡,依次是第二層的牆體,土丘以及越來越清晰地——一名黑衣士兵的臉!
或許是因為速度太快,不管是阿裡克斯還是那名戰修士都根本來
不及躲閃。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張又醜又臟的臉不斷靠近。
令人牙酸的金屬擠壓聲中,兩人的腦袋撞在了一起。
好在兩人都戴了頭盔,沒有撞得腦漿迸裂,隻是臉貼臉了而已。
在古怪的“啵”聲後,他們一起仰頭,腦袋向後甩去。
阿裡克斯更是整個人近乎倒飛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