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先貞德堡最大的一間技院,目前被改為劇場的大屋棚下,正坐著近百個來看話劇的人。
他們既有市民工匠,還有勞工農夫,兩邊涇渭分明地各自坐在一起,望著麵前舞台上的紅布低聲議論。
坐在第一排的霍恩同樣在和布薩克議論,阿爾芒去卡夏郡進修後,第一次給貞德堡傳遞了來自帝國的最新消息。
“萊亞王國內戰三周前正式開打,王室公爵盧埃爾正式以為英柏拉複仇為名,發動了對王位繼承戰爭,其兄弟奈德巴赫公爵與盧埃爾公爵組成了同盟……
目前孔岱親王仍在進攻上瑞佛郡,他向聖座城公開寫信表示對王座毫無野心,隻是想保留一支對抗異教徒和外敵的武裝……”
“聖座城的反應如何?”霍恩打斷了阿爾芒的念誦,朝著他發問道。
布薩克揉著眉心:“根據阿爾芒從卡夏郡傳回來的消息,如今仍然是大空位的局麵。”
所謂大空位和帝國的大空位類似,就是都認為自己才是有資格當教皇的那個。
教皇選舉秘密會議都結束了,一名萊亞籍的主教,風車地大主教,鷹角灣的普利亞諾成功當選教皇。
這本來是塵埃落定的事情,但離譜的點在於,這個選舉是相當有問題的。
按照上古傳承下的法律,選舉教皇應該要絕對多數的紅衣主教投票,即三分之二以上的票數。
但問題在於,老教皇死前的遺書中表示——
如果自己死了,為了能快速應對帝國的危機,請聖座城的紅衣主教們立刻選舉,並隻要達成簡單多數(二分之一以上)的票數即可。
最終的結果是這位默默無名的普利亞諾以一票之差當選了教皇。
可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如果在教皇死前投票的話,至少應該是打平,而不是一票之差。
因為教皇死後遺書提拔了一位自己身邊的年輕主教,歇利,為紅衣主教。
這就導致原先略處劣勢萊亞主教們剛好領先一票,將自己心中心儀的人選推上了教皇之位。
對於萊亞主教們來說,自然是甚好甚好,可對於奪位熱門格蘭迪瓦來說就是——
強尼八世,你個魔鬼艸的不講武德,偷襲我一個四十九歲的老同誌!
小貸一個教皇且禮都收了的格蘭迪瓦暴跳如雷,選舉時可是有七八名法蘭紅衣主教還在法蘭王國境內呢!
要是按照正常的選舉程序,等這七八名紅衣主教到場再選,根本就不可能讓普利亞諾輕易當選。
沒有其他法蘭紅衣主教在場,而且僅僅簡單多數,你們憑什麼選舉他當教皇?
所以在格蘭迪瓦以及部分法蘭人看來,他就是個非法教皇,是假教皇。
格蘭迪瓦立刻要求重新選舉,但他的要求被“新任”教皇一票否決。
“所以格蘭迪瓦預計會自立為教皇?”霍恩像是聽天書一般感歎道。
“不是預計,而是已經在準備了。”布薩克苦著臉,“根據修會體係傳遞的消息,格蘭迪瓦預計會在六月底宣布重新舉行教皇選舉。
實際上,所有在聖座城的法蘭籍主教和部分艾爾籍主教已經返回法蘭。
他們會在法蘭王都,像當初老教皇一樣,以簡單多數原則快速選出教皇。
我甚至敢肯定,格蘭迪瓦成為教皇將會是史無前例地全票當選。”
“單方麵宣布自己是教皇,嘖嘖嘖,這太掉價了。”霍恩嫌棄地搖搖頭,仿佛忘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當上的教皇。
那這樣一來,是不是到七月的時候,帝國內將會出現一幕奇景——一個帝國三個教皇?
甩了甩頭,霍恩將這個古怪的想法拋之腦後,他還要說話,卻聽到一陣清脆的魯特琴聲。
“具體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先看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