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拋下了哭叫的小女兒,蒙頭撞在了披甲軍士的身上。
那披甲軍士一丁點都不動彈,反而是她被反震得差點仰倒在地。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雞爪般的手指按在了披甲軍士的脖子上,農夫的妻子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掐著。
披甲軍士立刻吐出了舌頭,歪著腦袋翻起了白眼。
周圍的衛兵們則配合地大笑起來。
逗完了樂子,那披甲軍士對這醜陋的農婦沒心思糾纏,抬手一劍,從心臟刺入,從後背刺出。
隨著屍體倒下,交叉著趴在一起,濺起一團團血液,血腥味將陳舊的木材味道都掩蓋了。
“還有一個怎麼辦?”看著牆邊被嚇到尿失禁的農家女孩,那披甲軍士左右看看,“你們想玩嗎?”
“算了吧,臭死了。”
“她是不潔者,說不定有臟病。”
“殺了得了,不殺也餓死了,咱們行善呢。”
一名絡腮胡的衛兵抽出武裝劍,便朝著小女孩一步步走去:“彆怕,就一會兒的事……”
“滾開!”那向著小女孩走去的衛兵被人一腳踹在腰眼上,整個人被踹得原地打了個滾。
站起身抬起頭,他剛要罵人,卻見絲綢長袍的下擺在飄揚。
“早安,多梅尼科伯爵老爺。”那守夜衛兵瞬間比羊羔還要溫順,弓起的戰鬥姿態絲滑地變成了摘帽鞠躬。
滿屋子的血腥味讓多梅尼科皺起了鼻子:“怎麼回事?”
“這家人不交糧,還想襲擊我們,我們這才反擊的。”那披甲軍士推開眾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這個女孩也襲擊你們了嗎?”
在場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把糧食拿上,滾吧。”多梅尼科用屁股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說到底,他們是法蘭家族和萊亞家族的狗。
主家的長工不好去毆打主家的狗啊。
牽起小女孩的手,走到屋子外,不讓她去看那兩具屍體。
可屋子外還是到處都是屍體,既有鄰居的還有叔伯的。
多梅尼科捂著小女孩的眼睛,小女孩的肩膀上下一抽一抽的,她像是在哭,卻流不出一滴淚水,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可都是多梅尼科的同族啊,他也是庫什人啊,怎麼鬨到這個地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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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農家女孩上馬,多梅尼科一路奔馳,仿佛要把心中的憤怒和無奈全部發泄出來。
可他並沒有跑多久,目的地就到眼前了。
位於黑山邊緣的森林,此刻霧氣散去了大半。
霧氣如紗,在即將升起的朝陽中仿佛是金紅色的織錦緞圍巾。
清新的風中,蝴蝶伴著花香與血臭翩翩起舞。
把自己的水壺和乾糧塞到小女孩的手裡,多梅尼科推著她的後背:“走吧,去森林裡,戰爭結束前彆出來。”
“那戰爭什麼時候結束呢?”啞巴般的女孩被推著向森林走了兩步,她轉過身第一次開口說話,“明天嗎?還是後天?”
張開嘴,他的話卡在喉嚨裡,什麼都沒說出來。
就在他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說什麼好時,卻聽見一連串爆豆般的炸響。
“砰砰砰——砰砰!”
“啊——”
代表召集的渾厚號角聲跟著響起。
多梅尼科臉色大變,整個人彈射起步,朝著馬匹跑去。
可不敢耽擱了老祖母交給他的任務。
隻是他沒跑兩步就覺得不對勁,怎麼好像有東西正在拽著他呢?低頭一看,卻還是那個女孩。
她抓著多梅尼科的衣角,剛剛被拖出去七八米遠,看著多梅尼科的雙眼,她仍然固執地問道:
“戰爭什麼時候結束呢?”
多梅尼科沉默了,他蹲下身體,看著那雙噙滿淚水的眼睛,抓起泥巴糊在小女孩的臉上:
“你往北走,一直往北走,等你看到一麵黑紅的旗幟時,戰爭就結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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