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虛弱的女聲響起,在四名大漢的包圍下,那矮小的人影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張慘白露著雀斑的小臉:“閣下,不如說說吧。”
“郎桑德郡並不是消滅了所有的黑市巫醫……”哈爾金嘿嘿一笑。
“你是在耍我們嗎?矮人。”諾恩青年的臉色頓時一黑。
“你先等我說完啊。”哈爾金慢條斯理地開口,“其過程比較複雜,你們大概可以理解為――黑市轉正了。
如今郎桑德郡的藥店裡,隻要貼了洗禮印花的煉金藥劑,是可以正常販賣的。
洗禮印花的意思就是教皇冕下為它開了光,洗清了罪孽,信徒喝了不會被聖主與聖父譴責。
所以,如果?真的需要醫治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就當是感謝你們載我一程的謝禮了。”
黑市?轉正了?黑市還能轉正的?
那可是彌賽拉教的死敵秘黨的市場啊!
幾個諾恩青年麵麵相覷,這種事情一般都隻發生帝國的邊疆地區吧,而且隻是口頭轉正而不是真正的轉正吧。
你們救世軍不是彌賽拉教的異端嗎?這個異端是否有點過於異端了?
這在異端中都顯得有些異端了。
見他們沉默,哈爾金聳了聳肩:“那裡離這不遠,我現在就能帶你們過去,如果你們願意相信我的話。”
“怎麼辦?我的女士。”
沉默了半晌後,那矮小女子捂著肚子:“死牛當作活牛治吧,哈爾金先生,麻煩你帶路了。”
“我的榮幸,尊貴的女士。”哈爾金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狡黠地笑了起來,“可否知道您美麗的姓名?”
“我叫塞奧多拉。”那矮小的女子簡短地回複道。
“如果你敢欺騙我們的話,我們保證你會收獲金門堡家族以及帕帕尼大君的永恒的仇恨。”那桀驁的諾恩青年低聲威脅道。
“波納托!”那矮小女子嗬斥了一句,才朝著哈爾金禮貌地點點頭,“哈爾金先生,麻煩你帶我們去了。”
…………
“好了,由於病患太多,內科醫生太少,所以醫院還是比較忙的。”哈爾金將一張紙遞給塞奧多拉,“你明天看醫院的時鐘,然後準時準點到場就可以了。”
說實話,這間偌大的醫院裡,居然隻有三名能治內科的靠譜巫醫,儘管有不那麼靠譜的巫醫,但哈爾金可不敢給這位貴女預約。
賽奧多拉低頭看著手中的白紙,兩眼直直地有些發愣:“這麼快嗎?”
哪怕是在黑市找巫醫,人家都要先通過藥劑師對暗號,再互相試探身份,確定了不是獵魔人才敢接單。
而且很多時候,巫醫們都是不接外鄉人的單子的,就是怕有獵魔人摻合其中。
“放心,您有什麼問題,來貞德堡找我就行,我住在科爾頓街區,您到那隨便一打聽就知道我住哪兒。”摘下帽子行了一禮,哈爾金微笑著和這幾個貴族青年告彆。
留了個人情,哈爾金在醫院附近換上了另一匹小矮馬,噠噠地朝著貞德堡的方向而去。
田間到處都是焚燒增肥的秸稈,這少見的農閒時分,鄉民們大多喝著廉價的薯根酒,站在打穀場邊吹牛。
更多有上進心的或者家中分田不多的,都去了附近的城鎮裡當建築工去了。
往日哪裡見得到這樣的場景,這個時候一般都是收稅的時候,田間地頭都是收糧的管家和騎士。
他還記得前年從這條路走過時,這附近滿是農夫和農婦的哭泣聲,公簿農們頂著乾癟的麵部,將血汗鑄成的麥穀倒入麻袋之中。
能夠在這個時節,農夫還能笑出來的樂土在整個帝國內都不多見了。
哈爾金這邊正感歎著,卻感覺周圍行色匆匆的人越來越多。
他馬上警覺地站起身,環顧四周,目光所及憲兵、契卡和護教軍們肉眼可見地比以往多得多。
似乎是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大事,哈爾金麵色漸漸變了,他猛地一抽馬匹。
那小矮馬嘶鳴一聲,邁著小短腿,飛快地朝著貞德堡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