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鞋匠,你家馬車把路堵了!”
“箱子倒了,我的朋友,就不能等一等嗎?”
“嘭!”
“啊!我剛買的新馬車啊!”
在毛石和砂漿新建的小池城城牆下,擁擠的車流如長龍排在厚重的杉木大門之後,門上的方釘還留有半年前被敕令連火燒的痕跡。
那時的小池城就被敕令連狠狠打擊了一波了。
不過那個時候的胡安諾派和教會尚未撕破臉麵,顧忌到修會的風評,孔岱親王隻是對城外的工匠和勞工進行了簡單的掠奪。
在處死了一批市議員並勒索了一波錢財後,便自行退去。
而經由與郎桑德郡的砂漿與糧食貿易,小池城居然恢複了幾分往日的繁榮。
當草鞋和短靴從濕滑的石板地麵踏過,隻有地麵牆麵火燒的痕跡以及旗杆上被鮮血染黑的吊繩,才能看出曾經發生的血腥。
隻不過這短暫的繁榮,卻再次迎來了出人意料的蕭索。
大街上滿是戒嚴的士兵,時不時便有拿錢助戰的騎士和雇傭兵以及武裝農從側門進入。
在城門的正門前,豎起了三排拒馬形成的關卡。
數十名小池城的市議員、富商以及他們數百名的仆從擁擠在關卡前,既是憤怒又是無奈地將成箱成箱的錢幣傾倒裝糧食的木鬥中。
曾經用來放置金燦燦糧食的木鬥,此刻卻被金幣和銀幣在木鬥口子上堆出了一個金字塔形的尖。
站在城門口的士兵們身披鎖子甲或者皮甲,他們前一天或許還是某個店鋪的店主或者工坊的小工匠。
可此刻,他們卻滿懷仇恨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些富商寡頭。
他們都知道,這些富商寡頭為了利益和教會勾勾搭搭,將整個小池城的利益出賣給教會。
他們都知道,每年必須向教會繳納的沉重的贖城稅全都是拜這些市議員軟弱所致。
他們都知道,在貴族聯軍來臨之際,反倒是這些罪魁禍首第一時間逃跑,甚至想把城防部署賣給貴族聯軍們。
“搞不清黎塞留閣下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讓他們出城?”
“要我說,應該先把他們全殺了才對,哼,叛徒!”
一名正在清點出城稅的富商安德盧克猛然抬頭,滿臉漲紅,似乎是想要對這兩?小人物喝罵一番。
但可惜的是,在兩名士兵挑釁的目光中,他還是強忍住了罵出聲的欲望。
畢竟現在是出城的要緊時候,不要節外生枝。
如大多數消息靈通的富商們一樣,安德盧克早就知道了穆薩克伯爵正率領著卡夏郡教會派的貴族聯軍,朝著小池城進發。
最多還有一兩天的時間,聯軍就到了,所以他們必須要在今晚之前逃走。
穆薩克伯爵是老騎士了,當初在西蘭群島和吸血鬼海盜打血仗的狠角色,更是被稱為無封號的封號騎士。
至於伯爵率領的貴族聯軍,更是有足足三千強兵,甚至有數百騎士。
麵對這樣的陣容,放在半年前,小池城說不定還有機會守一守。
可在敕令連破城之後,百業凋敝,人口流散,如今城裡僅有一千多的兵力,而多數還是普通民兵。
本來不該隻有這些的,但之前支援急流市的那些精銳雇傭軍,要麼是躲在了荒野裡,要麼就是“受了傷”,發揮不出戰鬥力。
這明擺著就是他們得知穆薩克伯爵要來後,怕了。
小池城屢遭戰火,城防殘破不堪,人手更是不足,他們看不到任何一絲希望。
至於那所謂的勞什子盟友救世軍,那更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