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戀戰!我們轉向!”穆薩克一邊調轉馬頭,一邊回應道。
從天空鳥瞰下去,兩支馬隊,一支向左回旋,一支向右回旋。
幾秒後,向右回旋的馬隊直直地殺入了穆薩克馬隊的隊尾。
雷電像是閃著白光的帶子,在馬隊中急行跳躍,灼燒馬匹和馬背上全副武裝的騎士們。
皮膚卷曲,露出粉紅色的血肉,淡黃的膿液和鮮血在騎士們的軀體上流淌。
身邊的騎士們一個個被電翻,一具具焦黑的屍體從馬背掉落,在地麵砸起泥水。
都跑出去這麼遠了,可後麵的魔女仍舊緊追不舍。
在身邊的護衛在鉛彈和閃電中減少得隻剩十來個的時候,穆薩克忽然一咬牙,對著其他騎士喊道:“你們走,我殿後。”
“閣下,您……”
“快走,把消息通報出去,給馬泰,給哈恩茨克,給蒂羅爾,這些聖銃騎兵敢來,就把他們圍殲在這裡!”
丟下這一句話,穆薩克帶著兩個扈從,便轉過頭朝著一馬當先的讓娜衝了過去。
三十米的距離,不過是一個恍惚雙方就進入了最危險的交戰區。
“魔鬼!”
“魔女!”
兩聲怒吼同時響起,鐵甲的撞擊聲響徹耳畔。
接戰的瞬間,天空中一道閃電亮起。
穆薩克不由自主地閉眼,可這對適應了閃電的讓娜來說,這就是聖父在打火鐮為她照路罷了。
“轟隆――”
炸雷的聲響將穆薩克從迷茫中叫醒。
冰冷的觸感從胸口傳來,他低下頭,看著胸口上下晃動的旗槍。
他兩胸之間的軟骨被紮得粉碎,閃電乘坐著水汽遍布了他的全身,讓他幾乎是動彈不得。
屁股底下馬鞍的觸感消失殆儘,穆薩克居然重溫了多年來未曾體驗的失重感。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沒有封號的封號騎士一招便被戳穿了胸口,仰麵摔在了地上。
至於衝過去的讓娜則咬著牙,從肩膀上拔出了那根粘著血絲的騎槍。
穆薩克不愧是摸到了封號邊的敕令騎士,她居然少見地被刺穿了左肩,鮮血順著裂口一縷縷流下。
“穆薩克伯爵死了,穆薩克伯爵死了!”科萊博忽然大喊大叫起來,其餘的聖銃騎兵跟著大喊大叫。
這本來隻是聖銃騎兵在喊,最後頑固抵抗的衛兵與騎士們打眼一看,穆薩克的戰馬上空無一人。
地麵滿是橫七豎八抽搐哀嚎的騎士們,到處都是燒殺的獸化人驃騎兵。
穆薩克伯爵真死了?那還打什麼啊!
“穆薩克伯爵死了,快逃啊。”
“快逃快逃,我們敗了!”
衛兵和騎士們頗具創意地在穆薩克伯爵死了之後添加了一句快逃啊,充分體現了信民群眾的文學創造性。
在口號所到之處,衛兵們紛紛丟棄武器逃跑,漫山遍野都是逃跑的衛兵和騎士。
有些人藏在了茅坑中,有些人爬到了樹上,有些人甚至慌不擇路,跳入了漲水的河流中。
驃騎兵們歡呼著,開始四處追逐這些逃跑的衛兵與騎士。
驅馬來到老騎士麵前,讓娜伸手握住了她那柄被穆薩克一起帶下馬的聖杯戰旗旗槍。
她拽了一下,卻沒有拽動。
一股一股帶著胃酸的鮮血從喉嚨中湧出,穆薩克兩手爆出青筋,死死地握著讓娜的旗槍槍杆。
“你彆得意,咳咳咳――”被自己的鮮血嗆到的穆薩克虛弱地怒吼道,“你們完了,敢深入到這裡,你被四麵包圍了……”
“你有點幽默了。”讓娜緩緩地轉動槍杆,時不時散開旗槍時不時收緊旗槍,將穆薩克的內臟攪得一團糟。
不得不說,高階騎士是真難殺,正常人早就死了或者痛暈過去了,穆薩克不僅神誌清楚,甚至還能講話。
“哈哈,哈哈哈哈。”儘管疼得話都說不全了,穆薩克仍舊陰狠地笑了起來,“我南邊是馬泰伯爵,東北的格蒂山有我的朋友蒂羅爾伯爵,西北邊還有哈恩茨克騎士……
剛剛逃走的騎士們已經去通知他們了,你們被包圍了,我死了,你們也逃不脫!”
聽了穆薩克的話,讓娜神色僵住了,她緩緩扭頭:“科萊博!”
“怎麼樣?我還幽默嗎?哈哈――哈哈――”穆薩克笑的鮮血都從鼻子裡流出來了。
此時的科萊博騎著馬奔來:“怎麼了?”
讓娜掏出了羊皮紙,指著上麵的兩個位置,忍不住笑地說道:“最後兩個營地終於找到了,你立刻派驃騎兵去偵察這兩個位置。”
“真的嗎?”科萊博立刻驚喜地大叫起來,“太好了……我親自帶人去。”
“好,快去快回!”
“……啊?”原先正處於彌留之際的穆薩克,回光返照般地抬起了腦袋,睜大了雙眼,“啊?!不,不,你騙我,一定是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