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是瑪麗卡女伯爵的首席騎士!你們不能……”
這位身穿白屮字織錦緞袍子的騎士話未說完,就被一道閃電直直劈中腦門。
電流順著腦門烤熟了大腦,沿著脊柱一呲溜地鑽入地麵,附近幾個路過的士兵,汗毛都忽然聳立起來。
在這輩子直了的首席騎士大人身邊走過,讓娜的鐵靴踏上了巨大石塊鑄就的台階,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座提森鎮是前往急流市的必經之路,鎮民不多,六七百人,主要就是靠接待來往貨船生活。
讓娜此刻就站在提森鎮碼頭邊的石台上,瑙安河上吹來一股涼風,挑起了讓娜黑中帶著淡金色的頭發。
在風聲的呼嘯中,她聽到了一陣奇特的號子聲。
碼頭和兩岸的房屋內,鎮民們屏住了呼吸,從窗戶的縫隙中觀察著河麵。
夕陽將半邊瑙安河的河水染成發光的紅綢緞,杉木船頭如長刀在紅綢中劈開白浪,卷起了飛濺的泡沫。
清涼的水汽跟隨著泡沫升上天空,船頭上下擺動著,從遠處緩緩駛來。
貨船……貨船……還是貨船!
船槳如蜈蚣行路般轉動,近百艘船仿佛一隻巨獸在河道中爬行。
白帆緊挨著,鼓動著南來的季風,無形的大手將船隻推著向前,直到停靠在提森鎮的碼頭邊。
“嗨嗨嗨!”
在一聲聲呼喝中,七八根鐵錨被小池城的水手們拽著跳入水中,他們遊著泳,牽著鐵錨向前。
直到爬上碼頭將人手粗細的鐵錨卡在錨架上,再將鎖鏈一圈圈纏繞上去。
鎖鏈先是發出了嘩啦啦的響聲,接著就是刺耳的哢吱聲。
風帆收起,長船漸漸向著碼頭靠攏,直到輕輕撞擊在水下的木樁上,這艘船便算是停穩了。
一塊長板從船頭伸出,搭在了碼頭上。
穿著一身簡易的黑色半披肩教士裝,霍恩閒庭信步地走出,他看起來就和普通青年教士沒什麼不同。
如果他身邊沒有環繞的長戟手和聖銃手的話。
“怎麼樣?”望著人丁寥落的小鎮,霍恩四處張望了一下,便發問道,“有出什麼岔子嗎?”
“沒有,他們絲毫沒有預料到我們會來。”讓娜雙手背在身後,閒談般和霍恩說著這一戰,“十二個騎士全部斬殺,三十個衛兵全部俘虜。”
“附近有眼線嗎?”
“主要道路都被驃騎兵和諾斯騎士封鎖了,就算從小路跑了,消息傳得肯定沒有我們跑得快。”
又細細詢問了幾個問題,讓娜做得滴水不漏。
霍恩不得不感慨,叫讓娜做個數學題,東漏一個數字西漏一個條件,帶兵打仗倒是無師自通,麵麵俱到。
誰能想到一個民兵隊長的女兒,能有這樣的戰爭天賦,就好像是為戰爭而生的。
叫人去安排了住宿,霍恩就站在碼頭上,看著行進了一天的戰爭修士們從船上走下。
一批接著一批,仿佛都走不完了一樣。
可這裡僅僅隻有六千餘人,後方還有一支船隊在下遊駐紮。
提森鎮肯定是無法應付一萬多人的,六千人都夠嗆,所以船隊是分兩批前後行進。
這一次出征,霍恩的軍隊可謂是達到了教皇國多年曆史之最。
步兵方麵有八個黑帽軍團4250人,四個近衛軍團2100人,護教軍2000人,小池城軍隊1200人,總計9550人。
騎兵方麵有聖銃騎兵240人,驃騎兵350人,諾斯騎士180人,庫什騎士206人,小池城征募騎兵120人,總計1096人。
霍恩全軍再帶上水手居然有11000人出頭,可以說是朗桑德郡的救世軍和卡夏郡的胡安諾派勢力傾巢而出。
想當年,小泥溝大戰的時候,不過是幾百人的互毆,可現在卻是原先的十倍百倍不止。
這一支龐大的軍隊,如果完全走水路的話,需要足足180艘小型貨船或65艘大型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