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部分山民則不露痕跡地緩緩後退。
雨水打在布萊森的窗上,外麵的喊聲、笑聲和雨聲像鼓槌一樣敲打著窗戶。?他站在窗邊,雨中的山民們像一片被風雨吹彎的麥田,而那名騎兵,則像隨時準備碾壓的鐵犁。…。。
而拉洛爾和老拉弗則是不時就抬頭看向教堂,似乎在期待安塞爾走出來說兩句,來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氣。
從窗邊退後幾步,布萊森低頭看了眼安塞爾,那是一張比自己年輕得多的臉。
他抬頭環視了一圈這個簡陋的教堂,卻比他居住了二十年的教會學校還要熟悉和親近。
他在教區教堂住了二十年,但他隻是在那待過。
但這裡不同,這是他的教堂,這是他的地方,他不是為了翻了倍的薪資才留在這裡。
走到門旁,拿起一把靠在牆邊的連枷,抬起頭時,布萊森臉上的遲疑被一種莫名的平靜所取代。
走到教堂門口,推開門,雨水迎麵撲在他的臉上,冷得刺骨。
山民們看著他,一個個都愣住了,拉洛爾大步走過來,皺眉問道:“布萊森修士,您怎麼出來了?”
布萊森將連枷扛在肩上,平靜地說道:“這是我的教堂,聖主的領地,沒有我的允許,哪怕是騎士都不準踏入一步。”
雨水順著他的眉骨滑落,流進了眼角,擦了一下臉,布萊森抬頭看向遠處的騎兵隊伍。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隊伍前方,周圍的山民紛紛讓開了道路。
深吸一口氣,布萊森挺起胸膛,直視著騎士的輕蔑而饒有興趣的眼睛,用力揮舞了一下連枷:“這是聖主的土地,也是祂子民的家園,你們的鎧甲或許能擋住長矛,但擋不住信念。
要進這教堂,可以,在你們臟汙的馬蹄踏上台階之前,請先踏過我的屍體!”
布萊森的語氣冷靜卻堅定,像是牧羊人麵對狼群,手中雖隻握著木杖,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山民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為首的騎士挑了挑眉,臉上閃過一絲冷意,他騎著馬又在木樁前走了幾個來回,見原先逐漸潰散的士氣居然穩固,便陰森地笑道:
“既然你們執意送死,那我成全你們,但願等會兒,你們還能保持這份勇氣。”
他沒有繼續說話,隻是轉身對身後的騎兵們揮了揮手。
馬蹄重新踏上了泥濘的道路,漸漸遠去,雨聲再度吞沒了他們遠去的蹄聲。
雨還在下,越來越急,教堂外的山民們站在壕溝旁,再也沒有了不安的目光。
他們的目光在教堂和布萊森身上來回掃動,部分人悄悄地離開,更多人則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拉洛爾巡視了一圈,用力拍了拍布萊森的肩膀:“布萊森修士,謝謝你。”
布萊森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靠在教堂的牆邊,默默注視著山民們忙碌的身影。
三個月前,明明這些人還將他們看作陌生人甚至是敵人,而現在他們卻拿起了武器,拚命為了拜聖父會而戰。
這些平日裡種田的雙手,今天竟然能握緊武器。
隨著騎士離去,仿佛戰火跟著消逝,而布萊森等人絲毫沒有放鬆警惕,隻是不斷地巡邏和派出斥候偵查。…。。
這一次他們沒等多久,教堂木塔樓上的瞭望者忽然大喊起來:“有動靜,那些騎士回來了!”
所有人都抬起頭,可他們看不到騎士們到底領回了多少人,隻聽到遠方不斷逼近的密集腳步聲。
“做好準備!”
“吹哨子,叫斥候都回來!”
“所有人回各自的位置!”
在拉洛爾和老拉弗的叫喊下,山民們按照防備強盜們的舉措,回到了尖刺木樁的邊上。
隻不過,以前他們保衛的是騎士主宅,而今天他們保衛的是教堂。
一杆杆長矛淋著雨水,粘濕了山民們的手掌,他們破破爛爛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被冷雨凍得發抖,可仍然佇立在木樁後頭。
茅屋上的麥秸震動著,人們紛紛緊抿起嘴巴,雨水順著衣領流入後背,可他們卻仿佛感受不到。
腳步聲與馬蹄聲近了,越來越近了。
隻不過這腳步聲和馬蹄聲雖然有,卻一直停留在門外,遲遲不見蹤影。
這讓他們原先就緊繃的心神更加緊繃起來,這怎麼還不來呢?
“看清沒有,他們到哪兒了?”
塔樓上的瞭望人把大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儘力在雨水中睜開雙眼,半天沒有回複。
老拉弗急得原地團團轉:“講話啊,彆逼我上去抽你!”
“他們……不是……怎麼是黑紅色……誒?騎士主宅,怎麼?”在模糊的雨水中,瞭望人的聲音都跟著模糊起來。
“你他嗎倒是給個準話啊,你個日豬的畜生!”老拉弗都紅溫了,都這個時候了,偏偏這位瞭望人居然不靠譜。
“不是,我,我描述不來,一夥山民在前麵,一夥山民在後麵,有十幾個騎兵跟著……他們往騎士主宅去了!”
“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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