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軍隊不是我們的功勞。”朱爾丹嘴角掛著笑意,“這些都是附近教區趕來的義民,他們與戒嚴軍的械鬥屬於是私鬥。這種鄉間治安問題,是鄉治安官的事情,我們救世軍是管不著也不會管的,隻是恰好碰到了而已。”
先是諂媚地微微點頭,但隨後,阿德裡安臉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下來。
因為這意味著,阻止山民們暴動的並非救世軍而是其他山民。
救世軍絲毫沒有參與到其中來!
換句話說,“南芒德郡山民拒絕永租權而被軍隊鎮壓”的敘事,變成了“一部分反對的山民被更多讚同的山民鎮壓”的敘事。
這性質可就變了。
從拜聖父會和山民的矛盾變成了山民內部的矛盾,那先前阿德裡安暢想的一切就成了泡影。
畢竟所謂拜聖父會強逼山民簽署永租權中的“山民”指代的是所有南芒德郡的山民。
可就從山民內部械鬥而言,此時的“山民”隻變成了部分甚至很少的鄉民。
該死的,他們這些貴族和騎士冥思苦想這麼久的計謀,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被化解了。
這些被代表慣了的山民們,偏偏在這個時候不願意被小部分騎士與山民代表了!
“那,那你們的騎兵逮捕這兩名騎士是為什麼?”阿德裡安勉強掛著笑反問。
“他們襲擊軍隊啊,我們本來隻是邀請他們到泥潭鄉司鐸教堂見麵議事的,誰知道剛靠近,他們就朝著我們發動了進攻。”那聖銃騎兵隊長攤了攤手,“那就沒辦法了,總不能不反擊吧?放心,乾幾年苦力,交點罰金就出來了,他們沒傷到人。”?…。。
“原來是這樣啊。”阿德裡安的笑容越發勉強,“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執行公務了,我走了哈。”
“等等。”朱爾丹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阿德裡安,“阿德裡安先生,您也在此次的邀請之列,擇日不如撞日,以防您被戒嚴抗議的山民威脅,我們護送您去吧。”
阿德裡安臉上的笑徹底繃不住了,在凶悍和憤怒間轉了好幾個來回,他才青筋暴起地轉過身:“瞧我這腦袋,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那個誰,你帶幾個人,幫騎士先生收拾行李。”
“是。”一隊救世軍行了捶胸揮手禮,迅速魚貫而入控製了騎士主宅的出入口,並緊緊跟在了阿德裡安的身後。
就在阿德裡安裝模作樣地收拾行李時,朱爾丹卻離開了主宅前向著鄉村教堂跑去。
此時的鄉村教堂前已經解除戒備,人們歡欣鼓舞地裹著毯子,在教堂主廳裡喝著薑湯。
有好事的甚至提著連枷去村頭助戰了。
剩餘的人待在教堂前,看到身披黑色軍服的朱爾丹和白甲騎士趕來,紛紛鼓掌叫好致意。
安塞爾生了病,布萊森便自己迎了上去,向著朱爾丹行了一記撫胸鞠躬禮。
但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腰彎下去,就被朱爾丹硬拎著後脖領子提了起來。
“我們來晚了。”手上動作粗暴,可朱爾丹的話語卻是和藹而友好。
“我們還以為,要像《聖孫遠征記》那樣,付出鮮血的代價……”不知道為什麼,布萊森忽然有些委屈和茫然,他自嘲一笑,“總有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
“為此事而死的修士夠多了,我們付出的鮮血也夠多了,當初要用犧牲換新生,現在還要,那拜聖父會不白組建了嗎?”
退後兩步,朱爾丹鄭重站在布萊森麵前,右手重重捶了一下胸口,隨後平行於地麵揮出:“你們受的委屈夠多了,感謝你們的付出。”
布萊森先是一愣,隨後半哭半笑間同樣錘了錘胸口,以同樣的禮節揮出了手。
他從來沒在任何一個主教或主教級的神職人員嘴裡聽到過這句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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