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秋月白衝著臣修風略微拱手,而後跟著林若浦快步離去。
瞧著秋月白那雙手,裴雪姬瞳孔一縮,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
而後,她又暗自搖了搖頭。
因為一個楚楓,搞得臣修風和這些弟子之間生出如此大的嫌隙。
她都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好戲已經看完了,李令歌直接轉身便準備離開。
他甚至連像秋月白那樣裝一下都懶得裝了,這師徒情分早已經沒了半分。
然而,楚龍山卻攔在了他的身前。
“衛王,留步!”
李令歌嘴角微微勾起,眼眸微垂地看了一眼腰間的玉佩,明知故問。
“楚內官這是做什麼?”
“這枚玉佩是楚楓的,還請你留下此物。”
楚龍山早就注意到了李令歌腰間的那枚玉佩,那是他親手交給楚楓的。
此物是他的那位恩人留給楚楓的唯一物件,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李令歌並沒有摘下腰間的玉佩。
“真是好笑,楚內官剛剛還說認錯人了,那這玉佩是不是楚楓的,與你何乾?”
一看到楚龍山的這張臉,他的心中便泛起難以遏製的殺意。
他的嫂嫂,便是因為這個老閹人才成了寡婦。
“好狗不擋道。”
楚龍山豎起蘭花指,指著李令歌冷聲道。
“衛王是決意不肯交出來了?”
“不交你能奈我何?”李令歌橫眉冷目,“滾!”
“好好好!”楚龍山一連說了三個好,拂袖離去。
“令歌。”
就在李令歌也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便傳來裴雪姬的聲音。
李令歌轉頭看向那位嫵媚豐韻的師娘,腳步一頓。
“不知師娘有何事?”
“三年未見,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
經過剛剛的事情,裴雪姬心中已經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隻不過,她還要驗證一下心中的猜想。
一聽這話,清歡立即心中一緊。
她知道,自己剛剛很可能露出了雞腳。
師娘心思又是那般玲瓏,定然是起了疑心。
她有些緊張地望著李令歌,卻又不敢擅自開口,生怕更加惹人生疑。
李令歌點了點頭。
“弟子也有許多話想與師娘說。”
很快,大廳之中隻剩李令歌和裴雪姬二人。
裴雪姬一步步走到李令歌麵前,語氣已經是冷靜得可怕。
“三年不見,你真是長本事了,聯合那兩個丫頭,連我都要算計,拿我的清白算計!”
她的話不是疑問,而是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的質問。
人可以易容,但是昨日的那隻摸她腿的手,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隻手纖細修長,而楚楓的很短。
再看到秋月白的那雙手,一切都明白了。
對於裴雪姬擲地有聲的質問,李令歌也是有些意外。
他想到了裴雪姬可能會起疑,畢竟這個計劃並不是毫無破綻。
但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篤定背後謀劃之人是他,要知道,在整個事件之中,表麵上他可是沒有插手的。
李令歌迎著裴雪姬那質問的目光,也沒有否認。
“師娘果然是有一顆玲瓏心。”
見他如此痛快地承認,裴雪姬心中反而沒有那麼憤怒了。
“你的老師,他也是迫不得已,有許多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李令歌打斷了裴雪姬的話,“我什麼都知道。”
他上前一步,繼續說道。
“板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師娘不也對楚楓憤而拔劍了嗎?”
他很清楚裴雪姬想說什麼,書院有隻老王八,臣修風身為院長,並不能事事自己做主。
“事情真扯到自己身上來,是寬宥也沒有了,慈悲也沒有了,真是可笑。”
他轉過頭,看向門外。
“我說得對嗎,老師。”
‘老師’兩個字,李令歌語氣故意加重。
下一刻,臣修風緩步走進了大廳。
他望著李令歌卻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本在外邊聽到了事情的真相,他很氣憤,恨不得當場衝進來。
可是聽到後麵的話,他又止住了腳步。
是啊,隻要死的是彆人,便總是能慷他人之慨。
他沒有話說,可李令歌有話說。
“我知道師娘想說什麼,用我嫂嫂的話說,老師看似是書院的院長,可頭上還有一隻老王八。”
略頓,李令歌繼續說道。
“可老師為了師娘,昨夜拔出養了二十年的清風劍,問劍於師。”
三年前,麵對死亡的絕望,李令歌在此刻全部都發泄了出來。
什麼被逼無奈,什麼迫不得已,都是狗屁!
裴雪姬一時語噎,可看著站在門口的臣修風,她又不由得為其辯解道。
“若不是你老師當年手下留情,你今日還能站在這?”
聽到這話,李令歌不由得笑出了聲。
“老師若不是忌憚嫂嫂,會手下留情?”
他抬起手,目光肆無忌憚地看向裴雪姬的那雙豐腴美腿。
“若不是那一指之下的一絲情意,昨日進入師娘房間的便是我了。”
說罷,李令歌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時,在臣修風身旁留下一句。
“我雖然不知道當年父親與你做了什麼交易,但你違背了當初的諾言。”
臣修風站在門口,回想起了當年收徒時的承諾。
當著李明達的麵,他說過自己會護這個弟子周全。
可是三年前,他卻親手殺了這個弟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