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五先生。”
李令歌打開車窗，隻見敬亭背著一個藥箱，正站在路中央攔住了他馬車的去路。
“五師弟找我有事？”
敬亭略微拱手。
“有件事，想要向大師兄請教。”
“上來說吧。”
李令歌打開了車門，敬亭一躍而上。
車廂之中，兩人相對而坐，敬亭拍了拍藥箱。
“陛下近些時日身體每況愈下，太醫也診斷不出什麼，所以剛剛把我召入了宮。”
聞言，李令歌麵色平靜，好似一點都不意外。
給皇帝下毒的是皇後，而這下毒的藥就是他從敬亭這要來的。
在進入秘境之前，他曾威脅皇後給皇帝下毒。
畢竟，皇帝正值壯年，他若是飛升之後，很可能會對衛王府動手。
那個時候，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嫂嫂竟然是聖境。
他知道自己會死在秘境之中，所以提前就警告過皇後。
若是敢不聽話，哪怕他死了，那枚留影珠也會出現在皇帝的龍案上。
如今看來，皇帝已經沒幾年活頭了。
這藥是敬亭配的，瞞得過彆人，自然瞞不過敬亭。
“他還能活多久？”
見他攤牌了，敬亭也不再繞彎子了。
“也就剩一年多的時間了，大師兄應該還記得，那毒隻要每月一滴，五年之內必死。”
李令歌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忘，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師弟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既然敬亭單獨來找他，定然是沒有將此事在皇帝麵前捅破。
敬亭歎息一聲。
“我是真的沒想到，大師兄竟然會將這毒用在陛下身上。”
雖然不知道李令歌的謀劃，可那對於他來說不重要。
“聽聞，皇宮寶庫之中有一個絕世煉丹爐，乃是道器，堪稱鎮國神器。”
謔！
李令歌不由得笑了，要說敬亭獅子大開口，這不假。
這身為一個煉藥師，恐怕也就是對煉丹爐會有如此深的執念了。
敬亭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著笑了。
“我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但大師兄日後有任何丹藥需求，隻需要吩咐一聲。”
而後，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故意說與李令歌聽。
“若是有了那個煉丹爐，我定然可能煉出——”
李令歌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而後許諾道。
“我不敢給你許諾什麼，隻能說日後會幫你爭取。”
他要做的是扶持那位六師妹登上皇位，但是這堪稱鎮國神器的東西對方會不會給，他可不敢打包票。
不過，自古寶劍酬知己，在他看來那煉丹爐與其放在皇宮寶庫之中吃灰，還不如物儘其用。
敬亭興奮得直接站了起來，腦袋撞到車頂這才吃痛地彎下了腰。
“多謝大師兄成全。”
李令歌搖了搖頭，而後拱手道。
“是莪要謝謝你煉製的涅槃靈液。”
他能在秘境之中涅槃重生，除了嫂嫂三十年的壽元，也有敬亭的一份功勞。
“大師兄都知道了？”
敬亭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下意識覺得自己是被套話了。
要知道，監院可是嚴令他不許說出去，尤其是對大師兄，更要守口如瓶。
不然，要他的腦袋。
一想到這，他便感覺自己的脖子透著一股涼意。
李令歌望著驚恐的敬亭，而後故意點頭道。
“之前不確定，現在知道了。”
聞言，敬亭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那煉丹爐我不要了，大師兄救命！”
……
“不回府了，進宮。”
送走了敬亭，李令歌也改了回家的主意。
三年沒見皇後了，也不知道皇後娘娘有沒有想他，得去看看才行。
他的手臂上縈繞著一條條的藤蔓，目光悠然。
“皇後娘娘，本王給你送特產來了。”
……
禦花園。
沈鳳儀身著大袖衫坐在涼亭下，玉手托腮望著那滿園春色，有些怔怔出神。
她本以為，李賊死後自己會很開心。
事實上，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確實很開心。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後來心中竟然隱隱又有些失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麼病，明明李賊一死，便再也不會有人威脅她。
太子的位子，也不會再有威脅。
這明明是一樁天大的好事，可是當初她僅僅高興了不到一個時辰，心中便覺得空落落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