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還忙得團團轉,沒工夫來處理他們這邊。
許澤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蘇櫟腦袋都氣熱了,輕度中暑馬上就要發展成重度,他沉著臉,不由分說把許澤拽過來,腦袋上的冰袋一扔,溫度計順著T恤下擺掉到了床上。
蘇櫟沒管,動作利索地換了一盆清水,把許澤摁到床上坐好,彎腰給他清洗傷口,又去藥櫃問校醫拿了藥膏抹上。
全程一句話沒說。
再眼瞎的人,也知道他生氣了。
過了一會,校醫來看了一眼溫度計,示意他們沒什麼大事可以先走,好給其他人騰地兒。
沉默地出了醫務室,沉默地出了校門,眼看就要到岔路口,還是許澤沒忍住,在蘇櫟決絕地邁開步子之前扯住了他的衣角。
“你彆生氣,小心上火”
………
好小子,真會說話。
蘇櫟本來走了一路就熱,許澤的話更是往爐子裡拱火,他這火還沒炸出來,一轉身,許澤眼眶紅了。
不是吧。
蘇櫟什麼五顏六色的火都消了,難以置信地把許澤拉到一邊樹下“你你你一個男的,怎麼說哭就哭,我又沒凶你又沒打你”
眼看著許澤那眼淚跟演戲一樣,說來就來,蘇櫟嚇得魂都沒了。
他長這麼大,最討厭看見彆人哭,女生哭他都煩,更彆說男生,關鍵是這個男生長得比他高,好像還是他弄哭的。
就跟知道蘇櫟在想什麼一樣,許澤眼淚要掉不掉,包著一汪淚,也忘了什麼忍辱負重的人設,衝他道“你沒凶我,也沒打我,你冷暴力,什麼也不說,就晾著我,我明明是不想讓你擔心才不說的。”
蘇櫟看他越說越委屈,路過的人越來越多,許澤也沒有絲毫要收斂的意思。
怎麼感覺,自己像個負心漢……
蘇櫟根本不會哄人,隻知道一個勁叫他彆哭,許澤也就一直努力睜著眼,憋著不哭出來,但看起來更慘了。
“算了你還是哭吧”
眼睛一眨,眼淚就流出來了。
蘇櫟一個頭兩個大,否認道“我沒冷暴力”
“你有”
“沒有”
“有”
“好吧,或許我有”蘇櫟百口莫辨地看了許澤兩眼,咬牙認栽道“下次我不這樣了,下次好好和你講道理,行了不?”
蘇櫟萬萬沒想到,許澤居然拿哭來治他。
看他哭得可憐,蘇櫟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滋味,好像和看彆人哭時的心煩不太一樣。
不過嘴上依然不饒人,恐嚇道“不準哭了,再哭我又凶你!”
他一服軟,許澤水漫金山的架勢立馬止住。
蘇櫟被這家夥來無影去無蹤的情緒震懾住了,所以,真的不是裝的嗎?
不敢問,問了等會又哭怎麼辦。
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蘇櫟狠狠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疼又有卷土重來的架勢,他從兜裡掏出紙,把許澤臉上的眼淚擦了,心裡升起一股老父親的不易和憔悴。
上輩子欠他的吧。
哭也哭累了,矛盾也解除了,蘇櫟心力交瘁,坐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