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親家啊,這事兒真要講起來那可就太複雜、太長了!就在前些日子,知遙她爸突然生病住進了醫院。知遙呢,自然很擔心父親的身體狀況,於是帶著男朋友一起趕回老家去探望。誰能料到啊,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也就是知遙的親弟弟,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邪,竟像被豬油給蒙住了心似的,莫名其妙地就和知遙的未來姑爺發生了口角爭執。一開始隻是吵吵鬨鬨的倒也罷了,但後來越吵越凶,最後竟然動起手來了!結果呢,一不小心就把人家未來姑爺給打傷了......”
“你說啥?明晳他受傷了?嚴不嚴重啊?”苑雨深一聽這話,頓時心急如焚,連忙追問道。
“親家,您先彆急嘛,聽我說。其實啊,就是一點點皮外傷而已啦,沒什麼大礙的。而且這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估計這會兒傷口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吧。”佟潔見狀,急忙出言安撫道,“親家,咱們這次特意大老遠跑過來找您,一方麵是想看看您老身體是否康健;另一方麵呢,也是專門為了這件事向您賠個不是,好好地道個歉呐。畢竟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我們家孩子不懂事,冒犯到了未來姑爺,實在是對不住您啦!”
哎呀,說起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啊,真是讓人頭疼得很呐!他現在還在上初中呢,不過就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罷了,您說說看,像他這樣年紀輕輕、懵懵懂懂的孩子,又能懂得些啥呢?估計也就是一時糊塗,腦袋瓜子沒想清楚,結果就走上歧途啦,居然做出那樣荒唐得不得了的事情來!
這不,知遙那丫頭當時一發現情況不對,二話不說就叫來了警察,直接把她親弟弟給帶走了。還口口聲聲地說一定要讓法律來好好懲治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好讓他長長記性、接受點教訓才行。可我覺得吧,要接受教訓哪裡接受不行呢?咱們總歸都是一家人嘛,何必非得鬨到打官司這種地步呢?
其實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知遙這孩子心裡還是有她弟弟的呀,畢竟姐弟倆可是血脈相連、血濃於水啊!我也明白她之所以會這麼狠心,肯定也是因為心裡著實為難。您想想看,人家未來姑爺就在咱自個兒家裡受了傷,她作為主人家,臉上怎麼可能過得去喲!所以不管怎樣,她都得給未來姑爺一個交代,對吧?
所以說呀,我今兒個可是專程不辭辛勞地趕了這麼老遠的路來到這兒,滿心就盼著老爺子您呐,能大發善心、開開金口,幫襯著我說幾句好話,救救我那苦命的兒子喲……
苑雨深聽完來龍去脈之後,隻覺得胸口好似被一塊巨石壓住一般,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心裡不禁暗暗思忖道:這到底都算是什麼樣的人哪,又究竟攤上了怎樣的一堆破事兒啊?難道說,明晳往後的半輩子時光,就得這樣跟這群烏七八糟的人和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糾纏不休嗎?
“知遙那小妮子脾氣犟得跟頭牛似的,油鹽不進啊!我好言好語勸她吧,她根本不當一回事兒;就連她親爹開口,她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半句都聽不進去。可我尋思著,您德高望重,又是咱們家族裡響當當的人物,隻要您老肯出山說上那麼一句,她指定不敢忤逆您的意思。再說了,您老見多識廣,家大業大的,自然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個道理。一家人嘛,和和睦睦才是最重要的,正所謂‘家和萬事興’不是?”
佟潔常年開超市,雖說有點小家子氣,可嘴上還是會說的。
苑雨深心中煩躁,既想馬上問問孫子的傷勢如何,又想任他自生自滅吧,實在是懶得管,正在晃神的時候,聽得佟傑又繼續說道:
“這兩個孩子都不小了,說話間也要辦婚禮了,辦喜事不就是得用著人人越多才越熱鬨,知遙這孩子還是年紀小,沒經過事她就不明白,有個兄弟在身邊幫他跑前跑後,不是比外人強多了嗎?哪裡要因為生了點氣,就要把自己兄弟送進警察局的道理?”
“我說話啊,曲知遙那個人是絕對不會聽進去半句的,況且依我看呐,她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方法壓根兒就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哎呀,我這邊手頭上還有要緊事兒等著我去辦呢,實在是沒空再陪你們閒扯啦!來人哪,趕緊送這二位離開!”苑雨深一邊斬釘截鐵地說著這番話,一邊霍然起身站立起來。
話音剛落,便有兩位阿姨迅速走上前來,做出恭請的姿勢。佟潔母女見狀,雖然滿心不情願,但也隻能無可奈何地跟著阿姨往外走去。
待她們走出大門之後,兩人並肩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嘴裡依舊不停地小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