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潮水略漲,已經沒過她的鞋麵,可她仍不曾動過。
突然身後大吼一身:“在那兒彆動!”接著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玉息剛想回頭看去,胳膊被往後拉扯了一下,整個人站不穩往後跌去,跌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中。
拉扯中,玉息的麵紗掉落,露出出水芙蓉般的容顏。
“玉息公主?”
明顯感到摟著自己的身體僵了一下,待玉息站穩,恍然抬頭才看到文若塵那副溫潤的麵容。
玉息慌亂離開,忙撿起地上的麵紗重新遮上麵容。
可她脖頸處的傷已經落入文若成的眼中,他的眼眸隱過一絲傷痛。
文若塵深吸一口氣道:“公主,萬事總有解決之道,萬不可走上不歸路”。
看文若塵認真說教的樣子,玉息覺得好笑,他大概和錦蘭一樣以為她要投湖。
“文大人,我沒有想不開”。
文若塵疑惑地眨眨眼睛,剛才看她幾乎站到了水裡,“那你剛才是?”
“南越多水,我隻是想起了故土,看湖水出神,忘了潮水漲了”。
“哦哦,沒錯,南越多河道,南越人多擅水,是我多慮了”文若塵搓著手心附和道。
玉息低頭抿嘴輕笑,剛才她背對著他還戴著麵紗,文若塵根本不知道自己救的是誰,現在這樣說不過順著她的話,讓她寬心罷了。
“還是要多謝大人相救”。
“醫者父母心,心病亦是病,公主……“文若塵按了下手背,想起那日趙玄對他說的話,他是君王,一言九鼎,他怎敢對公主界越。
想說的話便吞了回去,垂下眼眸卻看見玉息濕透了的繡鞋。
“公主,可有帶乾淨的鞋襪?”
玉息來的時候哪有想到自己會濕水,搖了搖頭。
文若塵頓了一下,便從自己衣袍內側撕下了兩片白布,捏在手心剛遞上前,卻停住了手。
女子的玉足豈是男人可看的?
正猶豫不決,見到錦蘭急匆匆從假山後奔跑而來,待她到跟前就順手遞給了她。
“公主等下脫了濕的鞋襪,用乾燥的布包裹足部再穿鞋”。
“足乃百穴之所,切不可穿濕的鞋襪,一旦受涼邪氣就會侵體”。
玉息謝過文若塵後,文若塵便離開了太元池。
他走入假山群便停了下來,側身隱在山後往太元池望去,錦蘭正在伺候玉息換鞋襪。
印著太元池的水暈,一雙玉足光潔瑩潤,文若塵卻下意識撇開了眼,他不敢看。
再抬眸時,主仆二人已經離去,太元池邊空無一人,文若塵失落地站了許久。
明知自己是妄想,卻忍不住,趙玄不許他去後宮就診,他就再未見過玉息。
幸好今日來太元池旁的林子裡找一味藥,這才幸得再遇到她,可她掉落麵紗露出滿身的傷痕,讓他心像刺了一般。
他能助她脫離這苦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