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抬舉了,南越已不複存在,我也不再是南越公主,不過一個囚徒,怎敢高攀娘娘”。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趙玄的手滯了一下,但再看去,他手中的茶杯已放下。
“公主說笑了,皇上可是將你藏在龍嘯殿,都舍不得人看”。
玉息冷笑道:“還望娘娘讓皇上賜我一個容身之所,我必感激不儘”。
趙玄眉頭略微蹙起,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目光緊緊落在玉息的身上。
容妃嘴角略揚起,試探性問趙玄:“皇上,不如賜玉息姐姐玉華殿吧,離臣妾近些,也好跟臣妾做個伴”。
看容妃和趙玄撒嬌的模樣,便覺得趙玄必定對她極其偏愛。
玉息想起剛才掖庭看到瘋女人,若是趙玄的生母,他當真性情涼薄。
這樣的人玉息必敬而遠之。
趙旭目光落在玉息身上,見她始終淡淡的,心情煩悶便說道:“她並非朕的嬪妃,如何住得玉華殿?”
此話一出,容妃嘴角略揚起,心中忍不住得意起來,傳聞皇上看重玉息公主,也不是真的。
或許就是滅國後擄回的戰俘,一時新鮮留在了宮裡,可看剛才那情形,皇上怕是已經厭棄了。
“你想她來陪你,便讓她留下伺候好了”。
此話一出,,容妃心中更是狂喜,玉息公主在他心中,不過跟個宮婢一般,
玉息心一沉,衛太後敲打過她,果然在趙玄心中,也是一樣的看法。
不過自己從未有過妄想,南越覆滅,她能忍辱留在商宮,隻求一條活路,若能忍到合適的時機,便逃出這牢籠。
想起那日的那張字條,那給了她巨大的精神支撐,在北商的一切,她便不那麼在意了。
“容妃娘娘有什麼吩咐?”既當她宮婢,那為了活命,就做好宮婢。
容妃愣了下,原以為趙玄這樣折辱她,她會忍受不了,可看她卻是淡然接受。
趙玄臉色陰沉,若她願意看他一眼,告訴他她受委屈了,他便會不顧一切護著她。
可她的雙眸自始至終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她,根本不屑他的維護。
那日她拒絕為妃的話,句句在耳邊,她寧願做宮婢,也不想做他皇帝的女人,趙玄胸口像被堵住悶得慌。
容妃笑道:“那就和我講講南越的風土人情吧,我從未去過南越”。
玉息頓了下,真將她當成販夫走卒,市井小商,她從小錦衣玉食,在皇宮長大,哪裡知道南越的風土人情。
她定了定神,忍下了情緒,“公主若想了解南越的風土人情,南越有位俠客名喚唐生,他曾走遍南越國土,寫下了一本《南越記》,裡麵有詳儘描述”。
“若娘娘感興趣,可尋來看”。
容妃聽著倒也覺得有趣,“皇上想看嗎?”
趙玄神色不善,隻覺得他渾身冷得像凝成了冰。
“既那麼喜歡做婢子,你明日起就去浣衣局吧”。
那是下等婢子伺候的地方,容妃嘴角略過笑意,讓曾經尊貴的公主去做最苦最累的活,皇帝對她是一點不憐惜。
說什麼是皇帝的心尖人,都是謠傳,往後皇帝身邊最受寵的隻有容妃一個。
玉息眼眶微紅,但很快隱了下去,緩緩曲身:“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