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她最後能放下,情之一事,若守不住,便是洪水猛獸,會將自己吞噬。
她靠在樹乾上,等著二人離開她再動,滿地的枯葉,隻要踩上去就會發出脆裂的聲響,那聲音在深秋顯得太過淒涼。
天色漸暗,夜風起了,吹得滿地落葉打著卷兒,樹上搖搖欲墜的黃葉,一吹落下一大片。
一陣疾風掠過,玉息穿得單薄,隻覺得涼意從領口袖口鑽進去,雙手環抱起來。
她身後那棵大樹,枝乾上滿是枯葉,疾風掃過,一樹落葉落下。
玉息閉上眼,等著被無數落葉砸中。
身後一片暖意籠了上來,等了片刻無數落葉落下的感覺沒有到來。
玉息眯著眼睛悄悄睜開,卻沒有一片葉子落在她身上。
她轉過頭,才看見那件寬大的玄紫色披風在她身後撐開了,從頭部籠蓋住了她整個身體,擋住了滿樹的落葉。
抬眸撞上的便是司徒行深沉的眼眸。
司徒行收回手,抖落披風上的落葉。
落葉紛紛落地,地上一堆枯黃,不一會兒又被風吹散了。
見被司徒行發現了,玉息有些不好意思,怯聲道:“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和紅綾說話的”。
“隻是我退回去繞路,再回龍嘯殿就太晚了,我以為紅綾隻是來跟你告個彆的,所以想等你們說完話後再走的”。
肩上一沉,後背一暖,司徒行轉手將披風披在玉息身上。
玉息怔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司徒行將綏帶繞到前頭係好了。
披風寬大,將玉息整個人籠在裡麵,上麵還留有司徒行身體的暖意。
玉息張了張嘴,想拒絕又不知該怎麼說,頓覺得進退兩難。
“我,不冷……”
“凍得臉都白了,還說不冷?”司徒行語氣淡淡得,聽不出有多少關心。
玉息該走了,可此時腳步卻移不動,那件披風像帶刺一樣,讓玉息渾身不安。
猶豫片刻,玉息解下了披風,雙手捧著遞給司徒行。
“行王殿下,多謝你,但你這樣對我,不太合適”。
即便是趙玄的哥哥,這樣的關心也太過親密。
司徒行眼中原先亮起的色彩又黯淡了下去,不過他向來持重,從不會突然發難。
“是因為我是玄兒的哥哥?”
“行王殿下明知故問”。
“你可以拋開我和玄兒的這層關係,隻當我是另一個人”。
玉息笑出聲:“行王說笑了,我如何當你另一個人?”
“另一個男人”。
玉息心滯了一下,自從她被鎖在龍嘯殿,除了趙玄,她沒有資格去接受彆的男人的示好。
她咬了咬牙,忍著羞恥說道:“我日日留宿龍嘯殿,我與皇上……,我眼裡怎麼可能還能有彆的男人?”
“玄兒他是國君,即便他對你與對彆人不同”。
“他身上肩負著北商的命運,他不能為你不顧一切”。
玉息捧著披風的手顫抖起來,司徒行的話她不是不明白。
“行王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嗎?”玉息苦笑,“行王請彆為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