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端坐首位,望了一眼右下首處,那是司徒行的位置,可他始終坐在玉息身旁。
他勾起冷冷的嘴角,他這個皇兄對玉息的心思越來越不加掩飾。
往日司徒行對國事十分上心,經常敲打他,可他回宮後便做了甩手掌櫃,整日裡想的隻有玉息。
一看到他出現在玉息身旁,趙玄就無比煩躁。
“玄哥哥,北商冬季可太冷了,若是日後我來了北商,屋子可要多加幾個暖爐”芳葶郡主搓著雙手說道。
趙玄淡淡說道:“你要不喜歡北商,也可以去彆處”。
“真的嗎?玄哥哥會陪我一起去行宮居住?”
芳葶郡主天真憨傻,不諳世事,自以為一切都會順著自己的心意發展。
趙玄的目光在遠處,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和司徒行說話總是那麼開心。
長明王吃了一塊肉,擦拭了一下嘴,慢悠悠說道:“北商確實太冷了,芳葶在長明時,她的宮殿內常年如春,我可舍不得她受一點苦”。
容妃不知緣由突然暴斃,長明王隻道是趙玄將後宮全盤清理。
為了他的芳葶入住中宮,心裡竊喜得很。
“若是定不下芳葶的事,那冬宴後,我們便回長明了”。
“北商的冬日太冷,我怕芳葶受不住”。
芳葶郡主微笑道:“隻要玄哥哥在,我就受得住”。
趙玄全程目視宮宴會,渾身散發著威嚴。
長明王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入他耳中,若是他今日定不下芳葶郡主的婚事,那麼礦脈也彆想了。
長樂殿雖然大,但首座的話還是隱隱約約能傳到後座。
玉息忍不住又抬眸看了趙玄一眼,卻看見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她。
她心口一熱轉開了眼,心緒起伏。
其實她很想和他說,若是為國根本,便該接受長明王的要求,君王是不能隻考慮自己。
可想到自己的處境,又覺得悲切,若是芳葶郡主入了後宮,她該怎麼自處?
繼續留在龍嘯殿,還是接受一個份位,從此陷入深宮。
想了半日,心中煩悶,玉息放下心月公主,便起身出了長樂殿。
長樂殿內燈火通明,外麵天色已暗,隻有幾個持燈的宮人守著。
一輪彎月孤零零掛在天際。
玉息沿著長樂殿門口那條道走了過去,出來的急,竟忘了拿披風,外麵的寒露侵入,她冷到雙臂抱起了胸。
可她仍是不想回去,隻忍著寒夜的冷,緩緩往前走著。
漫無目的,不知走向何處。
等玉息抬起頭,才發現自己走到了禦花園。
此時是冬日,禦花園的花草都枯萎,隻剩下孤零零的枝乾,隻有幾棵常青樹還留著青綠。
所有人都齊集長樂殿,為今日芳葶郡主的封後宴狂歡,誰會出現在這裡?
周圍沒有人,愈發覺得陰暗寒冷。
一陣夜風卷過,玉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身後一股暖意,一件白狐毛披風披上了肩,正是玉息自己原來那件。
抬眸看見司徒行關切的目光,心裡卻覺得冷,又垂下了眼眸。
“出來也不把披風帶著,感了風寒怎麼辦?”
司徒行看著玉息冷到發白的臉龐,眉頭皺起,沒有猶豫,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在手心。
他的手心和趙玄一樣寬大溫暖,可以將玉息的小手完全包裹。
玉息手上一暖,回神後一驚,嚇得想抽回手,卻被司徒行死死抓在手裡。
他往日的克製沉穩此時都不見了,他目光灼熱。
“行王殿下,若是被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