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心裡泛起苦澀,他再怎麼做,也及不上蕭南夢,那是她藏在心裡的男人。
枉費自己自作多情了許久,隻要蕭南夢露麵,她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玄按住心中煩躁,“使者團一路可還順利?”
“簫大人的車隊在經過山區時,遭遇了山賊,不過倒並沒有什麼損失”。
“隻是……”
“隻是什麼?一群山賊敢在皇城底下做什麼?最多掠奪財物罷了”。
“使者團可有損失,若是有,我北商需去安撫”。
趙玄公事公辦,處理事務不帶一絲個人感情。
“簫大人自報使者團名,山賊便識趣離去了”。
趙玄端坐,沒有表示,“幸好沒有損失,傳朕的旨意,使者到達下一城邑時,派都城令去安撫”。
“臣接旨”。
見都城侍衛還有離去的意思,趙玄沉聲問道:“還發生了彆的?”
都城侍衛道:“是”。
“山賊倒是沒做什麼,隻是簫大人的車隊在快駛出山區時,發生了山體塌方”。
趙玄一聽,心下一緊,忽得站了起來。
“怎麼樣了?車隊可有受損?可需要支援?”
都城侍衛有些難以啟齒,猶豫片刻說道:“簫大人的車隊無礙,隻是當時有一塊巨石落下……”
不知怎麼,趙玄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巨大的不安襲滿全身。
“剛好擊中了玉息公主的馬車,馬車墜落了山崖……”
趙玄腦中轟一聲,突然什麼都聽不見了,身體突得被擊中,幾乎搖搖欲墜。
“你說什麼?”
趙玄突變的神情讓侍衛緊張起來,支支吾吾道:“馬車墜落山崖,玉息公主恐怕……,凶多吉少”。
趙玄隻覺得周圍什麼東西都消失了,隻剩下無儘的恐懼。
前幾日她的容顏還在眼前,他不過和她置氣不想見她,可轉眼就聽到噩耗。
他唯恐自己聽錯了,壓著怒意問道:“你,再說一遍,玉息公主到底怎麼了?若是說不清楚,便自行領罰”。
都城侍衛嚇得瑟瑟發抖,“是是,就是簫大人的車隊在山區行駛時,發生了山體塌方,剛好一塊巨石落下,擊中了玉息公主乘坐的那輛馬車。
“馬車是從山路邊沿翻落懸崖的”。
“那她人呢?!”趙玄怒吼。
“玉息公主當時就坐在馬車裡……,馬車是連著人一起……”
“混賬!“桌上的紙筆“嘩啦”儘數掀落在地。
趙玄雙目赤紅,胸口壓抑不住的潮湧,他大口喘息,隻覺得有隻無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幾乎無法呼吸。
突然他衝出了前殿,在殿外的侍衛見狀便跟了上去。
——
幾匹快馬馳入了山區,趙玄趕著他那匹禦用的黑馬疾馳,巨大的恐慌吞沒了他。
不過隔了一日,便發生了巨變,他不願相信,除非他親眼看到。
快馬停了下來,“皇上,應該就是這兒了”。
領頭的都城侍衛下馬查看,山體滑坡的跡象還很明顯,地麵滿是碎石,還有馬車車輪滑過的痕跡。
一道極深的劃痕一路朝著邊沿蔓延,到儘頭就消失了,馬車應是在這個地方墜落的。
趙玄凝望著山路邊沿,上前蹲下撿起幾片遺留在了地麵被撕碎的毛氈布,那是他吩咐為馬車準備的。
他隻覺得喉嚨乾涸,胸口窒悶,幾乎說不出話來。
心中翻騰不住的懼怕和懊悔慢慢侵襲,竟不顧一切朝著山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