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夜間,和都城一樣燈火通明,但比起都城威嚴肅穆,這裡卻更顯靡靡奢華。
皇親貴族和百姓混居,城邑一邊是辛苦勞作謀生的百姓,一邊卻是無所事事,整日裡花天酒地的貴公子貴小姐,這副景象實在是很諷刺。
席玉一身白袍,肩頭一件白色披風,掩蓋了身型的纖弱,麵上仍是帶著麵紗,擋住了半張臉,隻有一雙美目光華流轉。
紅綾黑色勁裝,腰帶佩劍,一件紅色披風威風凜凜。
二人身後便是司徒行,淺灰銀線繡雲紋長袍,深灰披風,身子挺拔,俊逸儒雅。
晏城的這條環城河道,夜間在燈火照明下,波光泛著五彩霞光。
一艘艘畫舫被推入河流,岸邊的纖夫初春寒凍仍是光著膀子背著牽繩拖著畫舫走。
畫舫上身著華服的貴人,飲酒作樂,嬉笑不斷。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席玉望著眼前的景象出神,竟不自覺想到這句詩詞。
“上船吧”司徒行伸出手相邀。
席玉回神,才看到一艘二層高的畫舫停在了跟前,船頭船尾各站著一個身強體健的船夫,幾個仆人模樣的放下了踏板。
席玉微笑致謝,便提起了長袍,彆讓邊緣沾上水。
可踏板上仍有水漬,一步不慎便滑了一下。
席玉望後滑去時,便撞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一股暖意包裹住了他。
他的身子便被扶正,穩穩踩在踏板上。
他下意識回頭,隻看見司徒行寬大的身體在他身後,修長的雙臂環著他,給了他一個牢牢的依靠。
“多謝……,哎……”。
席玉還未反應過來身體一輕,就被帶上了甲板上。
他好容易站穩,心有餘悸,回眸撞上司徒行帶著戲謔的眼神。
席玉有些尷尬得脫離了他的“環顧”。
這時紅綾也上了船,神色極其冷淡,自顧自坐到了船頭邊沿,看遠處的風景。
甲板上已經擺放了案幾,上麵的果子甜酒鋪了一桌。
司徒行邀請席玉入席,席玉也不客氣,坐了下來,司徒行便在他對麵落了座。
“先生坐穩了,怎們就起船了”船頭的船夫朝著船尾大聲喚道“起了!”
船夫撐起了船,畫舫緩緩前行,前方的水流被船頭滑開,朝兩邊流去。
水波的光華印在席玉臉上,眼眸也襯得更瑩潤動人。
司徒行目光落在他臉上,往日他極少有機會那麼近距離與他相處,那時候他要顧及的太多。
現下他卻是他一人的。
司徒行心中說不出的滿足。
隻是他的心還守著,若是能給他一個入口……
“這是冬日梅子釀的果酒,放在開春入口剛好”司徒行用琉璃樽倒了一杯遞給他。
看這些華麗的食具,他是用了心的。
席玉想起以前在商宮,還是帶著慧妃身份的紅綾曾用琉璃瓶裝為他製的糖漿。
他是有多喜歡琉璃製品。
席玉忍不住望了靠在船頭的紅綾,她假裝看遠處。
席玉解下酒杯飲了一口,笑道:“果然入口清甜”。
接著拾起一個橙子,扭頭喚道:“紅綾”,紅綾回頭,她便將橙子拋了過去。